人群有的拚死抵抗,有的胡亂逃走,還有的大聲呼喊北霄城主饒命……”
紅姑頓了頓,停止了講述。或許是口渴,她走到桌前給自己倒了杯水,無瑕沒有打擾她,靜靜在一旁站著。
喝了一杯,又倒了一杯,抿了抿有些幹澀的嘴唇,紅姑繼續一飲而盡。她清了清嗓子,看向無瑕:“你還要聽嗎?”
“你若願回憶,我便一同來感受。”此時的無瑕並不像之前那個滿臉期待的激動樣子,她知道這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時間過得太久,有些細節我已經回憶不起來了。”紅姑扶著桌角坐在竹凳上,目光繼續飄向窗外。
“西岐勵和酥婭抓著北霄妻兒躲回陌城,北霄追到陌城,尋找他們的蹤跡。此刻的北霄,已無耐心,異常焦急。
他飛到陌城半空,釋放出無數銀龍,銀龍如離弦之箭躍入城中人群。沒有人會想到自己會突然遭此浩劫,他們都是老實本分的普通百姓,卻因為西岐勵的一己私欲而遭滅頂之災。
北霄已經走火入魔,他忘了自己是來尋妻兒,找西岐勵算賬。他已經沉醉於滿世界的血腥味中不能自拔,頓時陌城變得橫屍遍野,斷壁殘亙。逆行經脈暴增法力的後果會讓他變成惡魔,遇人則斬,等到法力耗空,他將會飛速衰老,直至死亡。”
“東躲西藏的西岐勵被膽大的陌城百姓扭送到北霄麵前,希望北霄可以放過他人。北霄雙目充血,已不認識西岐勵,但依然向西岐勵飛來一掌。
西岐勵一個側身抵擋,不料北霄此時癱瘓在地,體內傳來爆破聲,他已經脈全斷,廢人一個了。
散落的黑發慢慢發灰,健壯的軀幹也開始萎縮,臉上也布滿皺紋。西岐勵感到天助他也,甩手奮起反抗,將擒住他的本城百姓勁掌一拍,擊倒在地。
他命酥婭帶來北霄妻兒,要他們看看北霄的現貌,再親眼目睹他的死去。”
“北霄夫人痛不欲生,卻沒有因此絕望,她趁兩人分神之際,將自身體內剩餘靈力全部強行輸入年幼的孩子體內,再一掌將他打入迷霧森林。
北霄夫人在賭一把,若孩子活了,定會回來為父母報仇,若孩子死了,也沒有落入西岐勵的手中。等仰天大笑的西岐勵回過神來,用法力也無法追回那孩子。
他一怒之下伸手扣住北霄夫人的脖子,要將其勒死,不料北霄夫人選擇自爆肉體想與西岐勵同歸於盡。”
紅姑又停頓住,她的聲音開始發抖,強忍住眼中噙住的淚水不落下來。麵頰上猙獰的傷疤變得更加扭曲,似乎在痛苦的叫囂著。
她想開口講故事繼續講完,張開嘴卻怎麼也無法好好吐出一個字。
“紅姑,別說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至少現在我們都還好好活著……”無瑕蹲在紅姑身側,握住紅姑的雙手小聲說著。
她不知道紅姑在這個故事裏扮演什麼角色,也不知道那傷疤是不是在這場事故中所遭受的,她隻希望此刻紅姑的心情可以好起來。
無瑕有些自責,都怪自己提及玉城,讓紅姑又憶起那些傷心過往了。
“是的,都過去了……”紅姑抽出一隻手拿衣袖擦了擦淚珠,然後拍了拍無瑕的手背。
“所以你不用安慰我,我沒事,繼續給你說吧。北霄夫人和西岐勵都被炸得粉身碎骨,挨得近的酥婭也被炸傷。此時的北霄已經白發蒼蒼,皮包骨頭,充血的雙眼恢複正常卻有些目光灰敗,像黑洞一樣的空曠。是的,他要死了,但他還沒死。”
“有人冒死將他帶回了他自己的宮殿用藥水浸泡,隻要有讓他不死的靈丹妙藥,都往藥水裏倒。大亂後的玉城陌城急需一個管理者來統一大局,其他城池虎視眈眈,兩城內部人員也互相爭奪。
最終西岐勵麾下一名將軍齊穆堯在戰亂中穩住局麵,也安撫了其他城鎮人士。
齊穆堯畢竟是陌城人,又是西岐勵的手下,他的管理方式不同於北霄的仁政。為了穩住自己的權力,他削弱兵權,加強兵役,又增多了農民的賦稅。
同時他還規範了陌城主街的商鋪,每月按時上繳租金便可相安無事,不許擺放流動小商鋪,為的就是要讓陌城看來是統治得有模有樣,有規有矩。
雀紅閣這幾年才建起來,在整個陌城來說算是最大的門店,但每月要上繳給齊穆堯的租金上千兩白銀。”
“這麼多!這齊穆堯也太貪心了吧!”無瑕忍不住叫到。她想起之前有士兵嚷嚷要吉亜租鋪子賣水果的畫麵,吉亜怎麼租得起!
“他深知內庫已無多少銀兩,西岐勵私下創建軍隊用的都是公款。那陣大亂,兵力也所剩無幾,所以他隻能加強兵力和多充實內庫。現在你看到陌城城內貌似一片祥和,其實很多人都不滿意這樣的統治,隻不過缺少一個導火索爆發出來。”
紅姑露出輕蔑的表情,雖在陌城中,卻無畏這個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