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樓本就在雀紅閣的最角落,紅姑說的西邊應該是說整個閣的西邊,理清方向,無瑕先邁進之前的小花園再往西邊走。
手中的木盒輕輕擺動,裏頭的空碗也輕輕撞擊著盒璧,發出“砰砰”聲響。在這空曠的花園中,即不刺耳,又不噪雜,倒讓無瑕覺得甚是好聽,如樂器擊奏出的美妙樂章。
躲進雲層的太陽這會又跑出來掛在空中,正午的陽光很暖,照的地麵的卵石鋥亮,花叢中還有些小蟲子吱吱叫著,貌似也在享受這陽光浴。假山邊的石凳上已經沒有之前的那群人,想必大家都在吃飯。
來到西邊廂房,這裏相對排著十來個房間,門欄窗統一的紅漆塗飾,皆雕刻著樓梯扶手上那細長花瓣的無名花,花花相纏,藤藤相繞。牆壁不似門窗的紅漆明亮,是刷的啞光暗紅色,地麵也是光滑平整的灰色石板,排列有序。
朱七在哪一間呢?無瑕有些犯愁,那就隨手敲開一間房門問問吧。無瑕揉了揉微微肉嘟嘟的臉頰,擺出一個自認迷人的微笑,敲了敲了離自己最近的房門“砰砰砰”。
“請問有人在嗎?”無瑕將耳朵靠近門邊貼著窗欞紙,想聽聽裏頭的動靜。
似乎沒有聲音,屋子主人應該在午睡,或者不在房間?屋內靜悄悄的,亦或是草叢中的蟲鳴聲音這會吟得更歡快,無瑕未聽到任何動靜。
她索性將眼睛靠近薄薄的窗欞紙,看能不能看到一點屋內的模樣。那層薄膜米黃暖調,不知用水沾濕可否捅破。她想沾點口水試試,但又感覺太不禮貌不文明。
無瑕閉嘴咬了咬自己的舌頭,表示懲罰。這種想法就不應該有的!一個神界的玉女居然要來破壞凡人的建築,這是大忌!
她眯了眯眼,薄膜裏一片模模糊糊,看不清任何物體。
……
這是淩四的房間。
淩四用完午餐,依舊在房內研究畫紙,這次卻不是在花園那一張,書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畫紙,每張畫都畫著大體相同的綠色玉石,玉石呈花生狀,又似葫蘆,似青梨;每種綠也不一樣,有祖母綠、蔥心綠、菠菜綠、蛤蟆綠、江水綠等等。
也許畫者也不知道原物到底是何模樣,隻是帶著各種聽說和想象作畫而已。正想將畫紙分類放好,再提筆做一副新畫,聽到幾聲試探性的敲門聲,同時清澈動聽的嗓音從門外傳來,如空穀幽蘭,酥軟人心。
淩四隻覺心口一震,一股莫名的暖流從心口蔓延至四肢。
這是今天那個在花園遇到的女子的聲音,那個有著碧波般清澈眼神的女子,無瑕。
他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有如此感覺,亦不明為何會對她有如此之深的印象。
淩四用手壓了壓胸口,平緩一下急促跳動的心髒,走到門邊,伸出雙手將門往兩側打開。
無瑕正將全部力量靠在門上,努力想一探究竟,她已發現根本看不清任何物體,看來這糊門窗的欞紙質量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