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還有,今晚我睡哪兒。”無瑕直接說道,卻不知此言更讓北榷難受。
“自然是這裏。”北榷忍住語氣的波動,一字一頓說道。
“可不可以另外給我安排一間,或者我去跟青燕睡也行。”無瑕拿起桌上的帕子擦了擦嘴和手,打了一個飽嗝。今日不知怎麼,這桂花雞竟吃不完。
她站起身子給自己倒了杯水,一飲而盡。許是覺得自己手上的油膩感還有,想去洗洗手。
身側的北榷終於忍不住,一把將她拉過來坐在自己懷裏。
無瑕趕緊伸出手肘抵住他肩頭,怕自己手上的油膩弄髒他衣裳,又怕他像以前一樣輕薄自己。
“怎麼,連擁抱一下都如此抗拒?何時變得如此矜持了?”北榷低吼。
“是啊,我跟堂兄女子一般低賤輕浮,又何必在你麵前扭扭捏捏!”無瑕被北榷的話語刺激到,想起那日沐浴被他撞見時他評價過自己的話語,更是一肚子氣。
“既然不願做作,為何身子如此僵硬!”北榷將摟住無瑕腰肢的手緊緊一握,讓她與自己貼得更近。就算胸膛內跳動的心髒不是自己原有的,但也要讓她知道,是她的出現,才讓它跳得如此劇烈!
“怎麼,雀娘閣主又要用強硬手段來與無瑕有親密接觸嗎?”無瑕感到兩人貼得越來越緊,滿眼嘲笑陰陽怪氣對著北榷說道。
那一聲“雀娘”讓北榷冷至心底,明明說過,要她叫自己“榷”。為何兩人對話如此重的火藥味?
“叫榷。”他一手捏住無瑕下巴,定住她的腦袋在自己正前方。他要看看,她的雙眸之中,到底有沒有自己。
“……”無瑕就那樣看著北榷,沒有退縮也沒有反抗。她也不知自己怎麼了,明明說好繼續假裝和和氣氣,為何卻不願像以往一樣與他相處。
“這幾日與淩四晝夜在一起,衣衫不整,想必相處得極好。”北榷突然說道,“手腕的割傷是在拿血救他嗎?為何隻有裏衣了,那件束身白裳呢?就這麼大搖大擺穿著裏衣在那兩個男人麵前晃悠,真是不知廉恥!”
冰冷的聲音敲打在無瑕身上,如一顆顆尖銳鋒利的碎石,紮進自己肌膚,讓自己體無完膚。
她重重地吸了一口氣,發現入鼻的都是寒徹入骨的冷意。
“你知道我們經曆了什麼嗎?在生死麵前,還有何男女之分!你沒資格說我,更沒資格說我們!”她掙紮著從北榷懷裏掙脫,沒發現自己聲音已經哽咽。
“你是因為淩四還是因為那個男人,才對我這個態度!之前不都好好的嗎?”北榷強行拉住無瑕,滿嘴酸意。
“相比他們二人,你說你一個有著婚約又半身不遂的模樣,誰更適合我呢?”無瑕終究還是脫離了他的禁錮,字字帶刀,深深紮進北榷心口。
明明想說的不是這些,可出口卻成了這樣,連話語都不受自己控製了。
北榷陰鷙望向無瑕,他知道她從未介意過自己腿殘的事實,可如今卻用“半身不遂”來形容自己,真是讓他傷心徹底。
無瑕徑直走到門口,並未回頭猶豫。是他先挑起這場爭執和戰火的,他們彼此都需要冷靜一下。
“你若去尋那個紅衣男子,我便讓他進的來,回不去。”
身後北榷的聲音凍住雙耳,讓她雙腳都有些邁不開。無瑕覺得心口堵的慌,空氣中的寒意讓她窒息得有些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