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紅著臉迅速撿起,但冊子上的內容已被無瑕看得一清二楚。
“朱大哥你……你怎看這種東西……”無瑕有些尷尬,那冊子上畫的就是活靈活現的春宮圖!
“哪個男人不看這些!”朱七羞紅了肉嘟嘟的圓臉,豎眉瞪眼看向無瑕。
“好,我什麼都沒看見……”想起朱七平日色眯眯的性子,這會看這種東西我不足為怪了。
她轉身準備去尋暖池,朱七的聲音又在耳後響起。
“不過暖池一般禁止入內,那裏還有機關,你要注意。”
無瑕會心對著朱七回眸一笑,走了出去。
貔諾已經不見身影,想必也是回房休息了吧。
如果暖池在竹樓附近,那自己繞這麼一大圈真是走了冤路,希望北榷能夠在那,有些話還是要與他說清。
竹樓外側小片竹林後頭真的還有一條小道,無瑕不認識格穆樹長什麼模樣,但看著眼前那棵粗壯樹體,枝繁葉茂的翠綠大樹,便自然將其認做格穆樹了。
樹後小道是微微鬆軟的泥土地麵,淺淺兩條輪子碾過,還有一排碩大腳印。
看來是有人推著北榷去的,有人在他身邊陪著,總比獨自一人要好。
無瑕邊邁步走著,邊出神地想著。腳下觸到一根肉眼難以辨到的淡白絲線,“噌”地被自己絆斷。
慘了,忘記朱七說過這裏有機關了。這下可好,鬼知道這裏會有什麼危險等待自己!
一陣陰冷勁風帶著一根利箭呼嘯而來,直奔無瑕而來,她不知如何躲閃,隻得跟隨本能迅速側身躲避,腳下一滑直接滾落斜坡。
滿地雜草刺得她渾身疼痛,這一不斷翻滾不知又驚動多少機關,隻聽得耳邊嗖嗖風聲沒有停。但隨後也有鐵器相撞的聲音傳來,像是阻擋和揮斷那些直衝而來的武器。
她連忙叫了出來:“榷!”
不敢叫北榷,怕這個名字太過打眼,也不想叫雀娘,這隻是他對外的稱呼,更不想叫閣主,太過生疏不適合接下來的緩和。
這一聲榷也是雀,他能聽出自己聲音,也能知道自己來意,不知身後那人是不是北榷。
滾到一個又冰又硬的地坑,“哢擦”鐵器聲響,無瑕才意識到自己掉入一個鐵籠之中。
還未大喊救命,便看到一個黑色身影已經飛躍過來,伸手提劍一削,鐵籠鎖門處直接被削開。
無瑕彎著身子走了出來,一抬頭才看清來人是衛一。他看向自己的眼中有些濃鬱的殺氣和憤怒,但終是壓在雙眸之中,沒有爆發出來。
衛一沒有說話,待無瑕站穩身子後二話不說,一把提起無瑕飛上斜坡,毫無憐香惜玉之意。
“他在裏麵。”待停穩之後,衛一動了動唇,冰冷的聲音毫無起伏,像是再多說一個字都不願意一般。
“謝謝。”不管他的態度如何,自己都應該感謝他救自己出來,還有砍斷身後那些利箭。無瑕輕聲道謝,順著小道繼續前行,拍了拍身上粘著的雜草,身子還有些疙疙作疼。
可是,朱七為什麼沒告訴她,暖池是個溫泉,是北榷泡澡的地方?
再細細念叨“暖池”二字,才想起是自己太過大意,這麼明顯的含義自己都沒有讀懂,不怪朱七未說,隻怪自己“孤陋寡聞”!
眼前纏發坦胸的男子在滿滿熱氣中有些縹緲虛無,讓人看不清容顏。本就白皙的肌膚在熱水的浸泡下愈發如雪。
黑袍卸下的身子能看到淺淺骨骼痕跡,他比想象中還要瘦。熱水隻齊胸膛,微波蕩漾的水下修長雙腿若隱若現。
無瑕立在池邊有些不知所措,她想背過身子卻發現自己腳下已經生根,又如被釘子釘住般無法動彈。
北榷正眯著雙眼一動不動如野獸般盯著無瑕,眸中流露出的鋒利目光讓無瑕感覺後背一陣寒意。
她張了張嘴,又不知該說什麼。說什麼呢,說不好意思,自己不是故意闖入,隻是有話想對他說?說之前他撞見自己沐浴了,這會自己撞見他泡澡了,他們兩清了嗎?
“你怎知道此地?”北榷聲無柔意,冷言相待。
“想找到你,自然有辦法……”他不介意此刻自己出現在他麵前,那就順著他話回答吧。
無瑕垂下眸子,不去看水中的風景,他們二人才剛有一番親密舉動,現在這般模樣又讓無瑕有些麵色緋紅。她不知如何開頭去說自己心中做出的決定,也不知他是否還在氣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