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並沒有如無瑕所期盼與她有著心靈感應,在夜幕中站了許久也未看到阿紅出現。
最後一麵,自己有對他說“再也不想見到他了”,難道他真的就再也不會出現了嗎?
淩四一直靜靜跟在無瑕身後,看著她繞著假山左右走著。無瑕告訴他,閣主的失蹤,阿紅有著重大嫌疑。
本來淩四覺得這毫無邏輯,但轉念一想無瑕和閣主現在的狀況,還有無瑕這陣子的低落心情,以及阿紅對無瑕的態度,閣主的突然失蹤若說是阿紅所為也不奇怪了。
可它能將閣主帶去哪兒呢?那樣一個深藏不漏之人居然能將閣主的輪椅毀成那副模樣,那閣主現在是否無恙?
“淩四,暖池你們去尋了沒?”無瑕突然停住腳步,轉身看著淩四問道。
她在心底還是在替阿紅洗脫嫌疑,也不願如此毫無證據就給阿紅定罪。這雀紅閣她並不熟悉每一處角落,她隻能將她去過的每一處都再重新尋找一遍,竹樓的燈一直亮著,每個屋子裏都點了數支蠟燭,像在給失蹤的北榷指引方向,要它莫忘了回家的路。
無瑕沒有進屋,她不知道如何麵對紅姑,她知道北榷與紅姑的關係,也知道北榷對紅姑的重要性。她害怕看到紅姑焦急不安的模樣,亦不知如何去安慰她。
“平日閣主從不會獨自一人去暖池,衛一在閣外搜尋,暖池旁人一般禁止入內。”淩四看著竹樓旁的一片黑蒙蒙,那是暖池的方向。
無瑕莫名覺得心口“啷當”一聲,是不安還是慌張,她不清楚,但直覺讓她指了指那片黑蒙蒙的林子,不容拒絕對淩四說道:“我們去暖池。”
“那裏頭有機關,隻有衛一才知道如何躲避。現在天黑看不清,咱們不能輕舉妄動!”淩四用手擋住無瑕的去路,眼神中的焦慮目光團團射向她。
“如果他在那兒呢?”無瑕問道,淩四語塞,不知如何接話,但揚起的手依舊沒有放下,還攔在無瑕身前。
突然眼睛有些發酸,兩行淚水已經無聲流淌下來,在昏暗燈籠光線中印出兩道光澤,顯得異常明顯。
“我進去過一次,大概知道某些機關的位置,你用輕功帶我飛過去就行。”無瑕用堅定不移的口吻說道,抬手準備推開淩四的手,停頓片刻,又牽起他的衣袖拖著他一同前行。
淩四覺得心口一顫,她進去過暖池……嘴終泛起一陣苦澀,她和他之間,還有那麼多他不知道的恩愛過往,若他還想努力一把,堅持一把,是不是依舊換來她那一句“已經晚了”……
剛邁到竹林裏頭,一陣冷風嗖嗖而過,無瑕還未來得及扭頭,淩四已經一把將她扯到自己懷中緊緊護住。
“你們來作甚!”是衛一從外頭回來,正瞧碰到無瑕二人。
“輪椅在花園中,暖池還未尋,想過來看看才踏實。”淩四鬆開無瑕,對著衛一輕聲說道。
衛一如炬目光閃了閃,立在路口的身影終是動了動,手中的長劍依舊未插入劍柄,穩穩地握在手中。他微微側身,對著淩四二人說道:“隨我步伐走吧。”
“那個……衛大哥,閣外可有線索?”無瑕忍不住出聲問道,盡管衛一對她態度冷淡無比,甚至將她當做一個透明人存在,但此刻無瑕心急如焚,已顧不得其他,隻得厚著臉皮大聲問道。
衛一扭頭瞟了無瑕一眼,漆黑眸子中情緒不明,他未言語,繼續回頭往前抬腳走著。
無瑕有些尷尬和失落,平日自己沒有主動與衛一說過話,他也未搭理自己,他這性子這也符合常理。可剛才自己分明喊了他的名字,他都如此冷漠對待自己,那看著自己的眸中分明還有一絲恨意。
自己做錯了什麼嗎?為何他看向自己的眼中,會有那種情緒?
還是他也認為,北榷的失蹤,全都怪她?
她想不出來理由反駁,所有矛頭都指向阿紅,隻有他才有這個能力和理由帶走北榷。
若是阿紅帶走北榷,這一切不都與自己有關嗎?
“你莫多想,若尋到線索,他也不會帶咱們進來。”淩四的聲音在無瑕身後傳來。
雖未看到無瑕此刻表情,但他已經感覺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憂傷氣息。他不想看到她難過,不想看到她落淚,盡管她的一切情緒都因另一個男人而變化,既然她心知肚明那個男人已經決定撒手將她放棄,此刻她都如此關心他的下落,自己也不能過多矯情去羨慕他的情緣。
暖池四個角落有著四個拳頭大的夜明珠正散發著暈暈光環,映得池中玉水波光粼粼。時而微風拂過,還泛起點點漣漪,看著是如此祥和,安靜,平淡,讓人不敢出聲將這一份美好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