貔諾聳聳肩,表示自己也不能保證血符是否能達到預期效果。這個辦法他一直知道,就因為擔心自己的血不純,這凡人界又一時半會尋不到合適人選才沒有說。
更重要的是,這血符,不是一般人都可以畫,或者願意畫。
“剛才北榷說他來畫符,這又是如何進行?北榷,你這樣做,會不會很危險?”無瑕覺得要阻止紅姑的舉止,應該沒這麼簡單。
“……”北榷咬了咬薄唇,感覺有些難以開口。一旁的貔諾卻緩緩說道:
“陰陽血符,顧名思義,要用畫符人全身的鮮血為媒介,在特定地點畫好血符,再用女童淚、男童尿、純陰血、至陽血分別撒至血符上,符符相連,再將紅姑引至符界,她便無力反抗了。”
“全身鮮血?”無瑕搖頭,“這怎麼可以!你那麼瘦,怎麼可以去養符畫符!”
“你不要擔心,我剛才說了,我和紅姑有血親關係,會比其他人畫符需血量少得多。”北榷心頭一暖,柔聲對著無瑕說道。
貔諾感覺自己口腔中滿是苦澀的味道,他沒有表示出自己的不爽,平靜說道:“你習的是靈術,瑕兒在你身後幫你凝氣穩住身子,我負責將她引進血符。”
“今日先早些休息,明日我們還要想辦法逼她現出身來。”北榷點點頭,認可貔諾的安排,隨後站起身子朝偏房走去。
“我睡這,你們二人睡主臥。”
“你們二人睡主臥,我睡偏房!”無瑕連忙站起來攔住北榷。
“兩個大男人,怎麼睡一屋!再者,你們睡一屋也是應該的。”北榷淡淡笑了笑,打著哈欠繞開無瑕走了。
氣氛有些尷尬,一直到房間內,依舊沒有緩和。
無瑕站在屋內坐也不是,躺也不是,走出去更不是。
想來也覺得可笑,之前從陌城前往沙城時,二人相擁而眠也有好幾日,這會再睡一起卻別別扭扭,看來那件事還是二人心中的一個結。
“你睡吧,我出去查看一下外頭情況。”
貔諾也看出了無瑕的不自然,他試著用輕鬆平常的語調對著無瑕說著,咧嘴笑了笑準備從窗口飛出去。
“太累了還是休息吧。”
無瑕想也沒想直接脫口而出,她知道貔諾這一出去,整夜都不會再出現在這個屋子裏。
“那你睡床,我睡地上。”貔諾有些歡喜,但依舊不動聲色,怕觸碰到讓她敏感的話題,直接提出他自己睡地上。
“夠了,阿諾。”無瑕卻從壓抑中隱隱有要噴發的念頭。
“你現在到底怎麼想的我們兩人的關係?是要好好維持還是就這趟隨意發展?”
她感覺自己被這叫做“愛情”的東西折磨得快要瘋了,平日手頭有事需要處理便轉移了思想,這會二人獨處,她又想起了二人之間一直沒有解開的結,心中更是一片淩亂。
“我當然要好好發展,我拚命尋到你,不就是為了再與你有短暫的相依相偎嗎?”貔諾有些黯然傷神,之前他嚐試著靠近她,但被她拒絕了,這會兒他想讓二人繼續保持些距離給她適應的時間,她又這個情緒。
“可這幾日你的表現,分明就是介意忘疵用了我的身體做了讓你失望的事。”無瑕撅了撅嘴,一直有道溝壑卡在二人之間,總讓人心情不愉悅。
“對不起,我隻是想要一個完整的你……”貔諾沒有否認,這幾日忘疵那些話一直都在他耳畔回想,他是說服自己不要介意,畢竟這麼多年的等待和期盼,不是那般輕易就能被人打倒的。
可他的的確確是想擁有完整的瑕兒,從她是玥兒時開始,到現在,他都是這樣想的。這樣的方法,他無法在無瑕麵前去掩飾。
“那真相如果是我已經不完整了呢?那你費盡心思修煉新的肉身尋到我豈不是功虧一簣?”無瑕冷笑道,心底升起深深的失落感。
“那隻是我的想法,我有權讓你知道。但我也說了,每過一日,我們能在一起的時間便少了一天,我不想那樣。我愛你,愛你的全部,甚至因為你我才這般去關心人世間你所關注的所有事。”
“不要再讓那件事成為我們之間的疙瘩好不好?真相到底是怎樣,不能光憑忘疵那妖女的片麵之詞,就算真如她所說,我也不會介意的。”
貔諾頓了頓,將無瑕輕柔地摟在懷中,有些認命的說道:“因為現在的我,也沒有能力去擁有你,讓你做我的女人。也許在這短暫的相處中我永遠都沒機會呢?畢竟忘疵臨死前可是給我下了詛咒的!”
無瑕將貔諾摟得更緊,聽貔諾說完這些,她的心底更加淩亂。貔諾話語中的短暫相處,指的就是她尋回布陣玉石的過程,這一切真的沒有其他選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