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瑕有些困惑地望向貔諾,卻沒有邁開雙腿朝貔諾走去。
恍惚中她似是已經意識到貔諾話中的深意,看著小金張開血盆大嘴用渾厚的內力將灰色石頭吸入嘴中,她咽了咽口水,將想要脫口而出的話咽近肚子。
“為何突然這麼不自信了呢。”
這是她想對貔諾說的話,可是她沒有問。
所有目光全部停留在小金身上,看著小金吸完一塊又吸一塊,原本隻有碗口粗的蛇身鼓得大了好幾倍,那蛇皮像是隨時都會撐破一般。
接下來的記憶,真的那麼令他擔憂嗎?
也是,能讓瑕玥傷心欲絕痛徹心扉的一幕幕,又怎是三言兩語救能解釋清楚的。
可她現在是無瑕,那些記憶雖然都進了她的腦海,可對無瑕而言,那是別人的不是她的。
“小金,先運一部分吧,別撐了……”無瑕擔憂小金的身體狀況,小金榷固執地將所有石頭都吞進肚子,再艱難地扭動身子想找個合適的姿勢。
“小金應該自己心裏有數,不要擔心它。”貔諾走了過來,觀察一番小金的神態說道。
無瑕左右手緊緊交握著,還是無法放心。看著小金無力地癱倒在地,無瑕忍不住想彎腰去撫摸一下它。
“給它時間,它可以的。”貔諾製止住無瑕的舉動,一邊密切注意著小金的舉動。
小金果然不負所望,在地上一動不動癱軟一番後又重新抬起蛇頭,張開嘴巴沉悶嘶叫一聲。原本笨重碩大的蛇身迅速變小,如一條兩指粗的小蛇緩緩爬到無瑕腳踝上。
隻不過蛇身還是有一截異常粗大,看來要帶小金迅速離開此處去往空曠處,讓它將那些石頭吐出來,它才能好受些。
二人不再猶豫,迅速順著原路走了出去。和煦殿外頭,隻有卓蓮芯靜靜侯著,她的等待令無瑕頗感意外。
小金表情已經痛苦不已,還未跨出門檻,它自己已經從無瑕腳踝處爬了下來躍過門檻,瞬間變大身子再艱難地將腹中石像吐了出來。
小金的突然出現和詭異舉動令卓夫人嚇了一大跳,隻不過腳底似生根一般根本沒法動彈,隻能目瞪口呆地看著小金。
石像在小金胃中經過一番洗禮已經能看出原本亮澤,貔諾打量四周,看到牆邊剛好有一大缸水,直接做法將水凝成一條水柱直衝石像。
小金在冰涼水霧中恢複精神抖擻模樣,扭頭瞪了一眼卓夫人讓她打了個寒顫,便縮小身子回到無瑕手腕上。
大小不一的石塊已經衝刷幹淨,透亮的色澤猶如新生,塵封多年的玉女神像終於重見天日。
貔諾沒有停頓,熟練地將石塊按照大小順序一一疊起。
當最後一塊疊放之後,他扭頭望向無瑕,無瑕皺眉望著石像,並沒有接收到石像要傳送給自己的記憶。
她繞著石像四周打量,從瑕玥石像頭部發飾到頸項服飾再到腰間束帶手腕,突然停下指了指瑕玥石像的左手手腕問道:“阿諾,這裏為何一道傷痕?”
貔諾走到無瑕身側細細打量一番皺眉答道:“前麵兩尊石像沒有看到有這樣一道明顯的凹陷,但這形狀又不像認為割除,像是石像成型之時就已經是這模樣。”
無瑕若有所思,看著那手腕的傷痕苦思冥想,突然想起自己從李姝依處拿來的血色手鐲,有些激動地從腰間掏出想戴在石像手腕上。
一對比這尺寸又有些懊惱,這手鐲是能戴上自己手腕,可這石像的手腕有兩個自己手腕粗,這手鐲又怎麼戴進去呢?
貔諾接過無瑕手中的手鐲仔細打量,那鮮紅血色真如鮮血般晃動妖豔,不知是這玉養成了這血色,還是這血色養出了如此光澤之玉。
他繼續微微晃動玉鐲,原本如滴滴分散的血色溶質混淆在一起,將這血色玉鐲襯托得更發紅豔。
隨著貔諾搖晃的舉動,無瑕又覺得腦中一片混沌,久違的眩暈感滾滾而來。
如果沒有記錯,在李姝依第一次露出這玉鐲在自己跟前左右擺動時,她也是現在這頭昏腦漲之感。
“砰”
一聲清脆聲響,貔諾突然拿起玉鐲對著石像手腕重重敲去。
玉鐲應聲而碎,不出所料,鐲中鮮紅溶質果然可以流動直接流淌至手腕凹陷位置。
紅光一現,那石像手腕玉鐲似有吸力一般,將裂開玉鐲內的所有紅色溶質全部吸進手腕。
最後一絲紅色溶質消散後,貔諾手中的玉鐲再“砰”地一聲脆響,直接化做煙霧消散不見,連灰沫都沒有留下。
玉女石像在此刻也突然亮了一下,原本的灰白光澤騰地變得更加透亮,在手腕處的那抹紅光直達石像雙眸如星星般閃爍一下再恢複常態。
石像已經恢複原本寧靜端詳模樣,但無瑕的雙眸也已變得赤紅,瞪著石像雙眼死死盯著,一抹哀怨之氣愈發濃鬱。
“瑕兒……”貔諾已經看到無瑕的異常,連忙搖晃她的雙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