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寒快步離開了那個散發著滿滿愛意的地方,剛才看著相擁的夜白和不惑時,喉嚨不自覺地堵了口惡氣。那小人兒仰起布滿淚水的小臉深情款款地望著眼前的絕色男子,水靈的大眼睛裏隻看見他一人,兩人忘情擁吻間並沒有察覺到有外人在旁。如此的濃情蜜意,實在是……
想著想著,玉寒止步靜立了數秒,然後深吸了口氣再吐出,反複幾下終於稍稍將紛擾的思緒理清。此時一陣微風從旁襲來撩起了他的衣袍,秋季的涼風吹得高束的發帶翻飛。
“玉寒。”清脆的少女聲隨著秋風拂過耳際,讓他心底一涼。
玉寒回身正好看見夜白浮在空中,她睜著一雙清亮的大眼睛靜靜地看著他。
“有事嗎?”壓下心頭的寒涼,玉寒一派淡然地問道。
夜白飄到他麵前忽然湊近小臉蛋認真地望著玉寒,說道:“你生氣了。”記憶中,他很少生氣,隻是在她實在鬧得實在太過的時候才說上一兩句,也就是用這種涼涼的眼神看著自己,看得她心底發毛不敢造次。
“我沒有。”本想側過臉不再對上她那雙太過透亮的眼睛的,可是眼神一旦交纏便身不由己了。玉寒終是定在原處任夜白近距離地觀察著。
聞言,夜白雙眼一彎,噗嗤地笑了起來。幽幽發光的小臉顯得那抹忽然綻放的笑意更耀眼,玉寒看得有些呆了。
“玉寒,你還是沒有變。生氣的時候都不喜歡被別人瞧見。嗬嗬,不過這次總算被我抓住了哦。”夜白笑得開懷,也沒理會發愣的玉寒。
自顧自地說了一通後,她漸漸地收起了臉上的笑意,沉默了下來。剛才從帳篷飄出來的時候,是因為有重要的事情要與他說。現在反而將人家取笑了一遍,還怎麼好意思說下去呢?夜白懊惱地低下小腦袋不知如何收場。
玉寒看出了她的為難,大發慈悲地找了個台階讓她下:“你這麼急著追出來,可是有什麼要緊的事?”
有了台階下後,夜白這才抬起了頭,她組織了下語言才張口道:“關於我的過往,你可不可以不要告訴主人啊?”
“就算我不說,他遲早也會知道。何況煞閻魔刀已暴露了你的身份,不惑這麼聰明的人自是會尋思下去的。”玉寒沒答應夜白的請求,將問題的所在指了出來。
“可是……我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將所有的一切告訴他。我怕主人知道後會……”夜白語氣有點急地說道。
“會怎樣?”玉寒上前一步靠近她,溫潤的黑眸轉亮地說道,“你是怕不知如何解釋你我之間的關係吧?”
“不是的……隻是我還沒有來得及想清楚。”夜白被他逼視著,心底那處慌亂告訴自己,他說中了要點。因為,她還沒弄清楚過去的刹蠻對玉寒的情感。那種心慌意亂但是又無比苦澀的感覺是她所害怕而陌生的,未嚐過情愛的她無法做出正確的判斷。
玉寒望著她這副被說中了心事而驚慌失措的樣子,才壓下去的怒氣又竄了上來。他抓緊了夜白的雙臂急聲說道:“你不是都想起來了嗎?阿蠻,你為了我連魔靈之心都不要,去跳輪回池。千百年來的輪回轉世,你不是為了與我在一起的嗎?你又何必在乎別人怎麼看?”
話才出口,玉寒便被自己無意識脫口而出的話震到了,他這是在妒忌嗎?
“玉寒,我……我……”玉寒的聲聲質問如一記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了她的心上,每一下都正中要害。腦海裏又開始浮現出一幕幕觸目驚心的畫麵……
“我的心就這麼大,住了你以後便無旁人了。玉寒,你可願意一直住下去?”她嘟起小嘴,緊緊地抓住玉寒的袖子無比真誠地說道。
“我不知。”他始終是淡淡的模樣,不管她怎麼對他。
……
“哈哈哈哈——!”她挖出魔靈之心笑得無比妖豔,眼底的悲傷漫了出來。
什麼神魔殊途,都是一派胡言!你不愛我是因為這顆心嗎?那我毀了便是!
五指握緊了手中光華四溢的晶體,正要毀去……
夜白捂緊欲脹裂開的小腦袋,清亮的大眼睛裏沉寂如一灘死水,她陷入了深層回憶中不能自拔。本來毫無感覺的魂體竟然疼痛起來,仿佛有什麼東西要從中間破開。她顫抖著掙脫開玉寒的雙手,泛著幽光的魂體開始往上飄。
不惑在帳篷裏被夜白拋下後便賭氣不去找她。可是在裏麵轉了幾圈,想起剛才玉寒進來時她下意識地推開自己,那心虛的模樣就像被捉.奸在床一樣。越想越不對勁,他還是開門追了出去。走出一段路後便看到浮在半空中正痛苦無比的夜白,他當下腳下聚氣朝她飛了過去。
“夜白!”不惑飛至半空抱住了顫抖不已的夜白,竟發現她體內的魔氣漸漸地濃重起來。
混混沌沌中的夜白睜開了無神的大眼睛,眨巴幾下才看清眼前的人。她回抱住不惑,低聲哽咽道:“嗚嗚,我好痛。”
不惑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後背,薄唇一張一合對著她念起了清心咒。念了十來遍後,懷裏顫抖的小人兒才消停下來。冷靜下來的夜白仿佛經曆了一場生死搏鬥般累得睡了過去。不惑帶著夜白飄然落地,幽深的銀眸朝玉寒瞪去,淩冽的殺意顯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