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哼……嚶嚶嚶……”不成調的曲子自櫻唇中傳出,雖是不著調但勝在聲音清脆柔婉,伴著這粉衣美人倒也是一番別致的雅靜。
蔥白的小手浸入溫水中,紓解了些許寒冷之意。
“嗬……真舒服。”夜白滿足地感歎了一下,繼續哼唱起來。
滿懷心事的玉寒走進藥房時被裏麵的歌聲拉回了神遊的心神,他看到夜白坐在小板凳上,周圍擺了很多洗盡晾好了的藥草,仔細看去都規規整整地按照他的吩咐弄好。
“都整理好了?”玉寒取來一條白布將夜白的玉手從水中撈起,溫柔地擦拭著。
“全都弄好了。不信你瞧瞧——熱水、溫水、涼水,該洗的不該洗的我都收拾幹淨了。”夜白仰起頭,睜著一雙靈氣逼人的明眸神氣地說道。
玉寒抹幹淨玉手上的水後,對上她那雙明眸,沉重的心裂開了一道縫隙,有股暖流湧了進去。他看著夜白一副急著討賞的可愛相,臉上的線條愈加柔和。
“阿蠻,我喜歡你這樣望著我。”他雙手托住夜白的臉龐,神情認真地說道。
“以後,你也這樣看緊我一個人,好嗎?”
如玉的黑眸化作了一個柔情漩渦,將她牢牢地吸住,移不開視線。從來沒有見過他這般深情款款地望著自己,夜白一時間愣住了沒有注意到慢慢靠近的俊臉。
得不到人兒的回應,玉寒捏緊了手中的雪頰,不著痕跡地拉近了兩人的距離。他心跳加速,平穩的呼吸變重,身體忽然亢奮起來。
正當兩人隻有兩指距離時,夜白眼睛泛酸地眨了一下,再睜開時明眸似水,將玉寒心底的最後一道防線衝破。他微眯了眼朝那嬌豔欲滴的櫻唇吻去。
隻是一瞬間的猶豫,玉寒就錯失了良機。
但是最後移開唇的人,不是他,而是夜白。
“不好。”夜白微側著頭極輕地說道。
心仿佛被懸至高處又重重地摔落一樣,玉寒顫抖著手將她鬆開,受傷的黑眸盯緊了眼前這張傾國之臉,雙唇不受控製地張啟道:“為什麼?”
“我還有主人、祁煜、毛球、麒麟兄,還有其他人要看,不能隻看著你。”夜白後退了一步,張口說道,“如果隻看你的話,往後出門還怎麼看路啊。”
這?什麼跟什麼啊?
玉寒一時間接不下話,愣在那裏。
夜白撓了撓頭,看著他這麼驚訝的表情便覺得自己剛才那番話拒絕得可能有點傷人。心想了下還是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也別灰心,以後我多看你幾眼就是了。”
就這樣,兩人的無限曖.昧被某人的神經大條“巧妙”地化解掉了。每每回想起這一幕,玉寒都在悔腸子,無比怨恨自己反應慢,竟讓她三言兩句就打發走了。
大約又過了一個時辰,藥房裏傳出苦澀的味道。夜白上前聞了下碗裏黑乎乎的藥汁,便覺胃裏一陣翻騰。幸好還沒吃早飯,不然都給吐出來,真真的浪費了啊!
“藥熬好了,等下讓仆人送過去便是。我們先去吃早飯。”玉寒將瓷碗放在保溫盒裏用熱水溫著,以免涼掉。
夜白搖了搖頭,提起蓋好蓋子的保溫盒說道:“我先去給主人送藥,早飯回頭再吃。”說話間,她已經走到了門口。
“對了,記得幫我留多點小米粥,張師傅的小米粥可好吃了!”她轉身追加了一句後便快步離開了。
這饞嘴貓。
玉寒展眉一笑,回身收拾亂糟糟的藥房去了。
靜心苑的東麵廂房前,一眾丫鬟跪了滿地。房裏不時傳來吆喝的聲音,又有不怕死的丫鬟被轟出門。
“滾——統統給我滾!除了小白,誰都別進來!”憤怒的男聲伴隨著瓷器砸碎的聲音傳出。
夜白才走到院子大門便聽到裏麵傳來的聲響,她快步走上去隻看到有個小丫鬟摔在了地上,周圍也沒個人上去攙扶。於是,她放下了保溫盒上前查看。
“你沒事吧?”
小丫鬟抬起頭來,搖了搖頭,沒有應聲。夜白看到她額頭有被重物砸中的紅印,便從懷裏掏出一瓶從藥房裏帶出來的外傷藥給她塗上。
“呀,怎麼被砸成這樣呢,都破皮了。”
小丫鬟見她為自己上藥,身體顫抖了下終於張嘴說道:“謝謝你。是春華愚鈍驚擾了少主人才會被砸的。”
夜白扶她起來看了眼地上跪著的丫鬟們,又有一個從地上爬起想往房門處走去。她上前一把攔住了尋死的丫鬟,提氣高聲說道:“你們都不必進去了,交給我便是。恰好我也是來送藥的。”
提著保溫盒和丫鬟們帶來的食盒,夜白在眾人的目送下昂首闊步地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