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閉著眼睛,耀眼的強光仍然穿過了眼皮刺入眼內。就像進來的時候一樣,夜白又感覺到一陣暈眩感,意識有瞬間的喪失。
再次醒來時,夜空中已經有一輪彎月高掛著。雪住風停後,寂靜的冬夜裏隻有寒氣在流動。她半闔著眼看見有燭光映入眼簾,一個高大的人影映在床幔上,那個人應該是挨著床柱睡著了。
夜白輕手輕腳地半起身,順便探出手來撩開垂下的暖帳。看清了床邊的人後,她暗暗鬆了口氣。原來是阿黃。
盡管是極其輕微的動作,沒落下半滴聲響,靠在床柱上假寐的阿黃還是被吵醒了。他睜開琥珀色的眼睛焦距迅速集中起來,看向榻上已經醒來正睜著一雙水靈的明眸望著自己的夜白。
“有哪裏不舒服嗎?”阿黃挺直腰杆探進來關切地問道。
夜白見他醒來也就放開地手腳地坐了起來,她搖搖小腦袋,眨了下右眼示意他靠近點。阿黃被她這副可愛的模樣震了下,才坐到榻上大半個身子移了過來。桌上的燭火被從窗口縫隙鑽進來的寒風吹得搖晃了幾下。明明滅滅間,一個長身半俯的黑衣少年與榻上坐著的絕美少女耳首相接。
榻上的小美人兒嘟起櫻唇湊到他耳邊低聲說道:“我有很重要的事告訴你,千萬不能讓別人知道。”
說話間,阿黃的耳朵被夜白呼出的熱氣噴了幾下,兩人離得極近地說著悄悄話。她身上清新怡人的香味鑽進鼻子直達肺腑,他的耳朵不由得紅了一圈,就連那張溝壑縱橫的左臉也微紅起來。這半分的失神讓他想起了初見時她笨手笨腳地坐在床上急切地查看他的傷勢。
“阿黃,你有沒有在聽啊?”夜白說了一會子話後,沒得到他的回應便抬起柔荑拍了拍他的肩膀。
沉浸在回憶中的阿黃被夜白拍醒,他尷尬地咳了聲,說道:“你簡略地再說一遍。我剛才沒聽明白。”
夜白為難地撓了撓頭,說話什麼的太難為人了。她的思路都是一條直路地想到哪裏就說什麼。不過看他一副茫然的樣子,她還是靜下心來好好地整理了下思維。阿黃不留痕跡地掩飾好心底的不平靜,等著她的“秘密”。
“大概是這樣的。”夜白重新張口,壓低了聲音說道,“我進入到貓眼石裏才發現原來我魔魂不全,所以被送了出來。而那個貓眼石其實是個什麼連吃大人來著,被選中的人隻有順利通過試煉才可以得到他的力量。”
“這件事不能讓羅刹王知道。你現在無法得到貓眼石的力量,也就失去了和他談判的籌碼。”阿黃分析道。
“可是這樣下來遲早要穿幫的。不如我們逃吧。”夜白建議道。
阿黃沉思半晌,衡量著逃跑的可能性和可行性。想了許久後,他計劃出兩個方案。一是,夜白忽悠羅刹王說已經得到了貓眼石的力量,要求他盡快動身。二是,趁著魔界動員怪物軍團的空子,阿黃到牢房把暮鉞他們救出來。
“最重要的是要快,今晚就必須施行。在羅刹王沒搞清楚內情之前先發製人。你拖住羅刹王,我去救人。到時候我會故意引出一場騷動,然後趁亂逃走。”阿黃補充道。
“嗯嗯,就這樣定了。”夜白高興地手舞足蹈,聲音不由得大了起來。
那個丫鬟人偶聞聲從外廳走了進來,望著榻上的男女,機械地問道:“公主,你有什麼需要嗎?”
“你來得正好,把羅刹王叫過來,我有要事找他。”夜白吩咐道。
阿黃看著她領命出去後,沉聲再三叮囑了幾句才起身離開。走出房門時,原來守夜的傅一換成了右護法。這個身材矮小,性子孤僻的男人忽然開口對越身出門的阿黃說道:“別忘了自己的身份。你隻是一個奴隸而已,而她則是魔界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