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北宋末年
地點:宋州
任務:幫助狐族重新建立家園
我走近金色的隧道中,新的任務在上空亮起。我向前走著,一直在想念父母。看著任務旁的時間提示,我從進入第一世界,到完成任務,已經度過了現實世界中的三個小時。
“有人嗎?”我大聲喊出來,那無數循環著的回聲很快便消失了。這裏沒有退出副本的指引,我隻能孤零零地向前方走去。
走出隧道,外麵的世界正是黑天。我來到一片草叢之中,不遠處的火光讓我警惕起來,我壓低了身子,在一米高的草叢後麵向前看著那火光的方向。
火光搖曳著,慢慢變大,越來越近。一個、兩個、三個,原來,那是數十個手持火把的人。他們看樣子雖然有男女老少,卻全都一言不發,秩序井然的圍城了一圈。
他們仿佛在參加一種神秘的儀式。慢慢的,隻聽等候多時的人群逐漸沸騰起來,從小聲議論到大聲高呼,並沒有多長時間。
由於距離太遠,我無法聽到他們的每一句話,隻能隱約聽到“大家圍起來,他們詭計多端,別叫他們跑了”“用火燒才能弄死他們”“吃人的妖怪,還我孩子”。
趁著夜色,我向前小跑了十幾米,在離人群最近的樹後躲了起來,小心翼翼地側著身子,露出一隻眼睛近距離查看這一切。
這時,人聲漸漸弱了下來,四個佩刀壯漢將一個人抬到圓圈中央的木柴堆上。在火光的照耀下,我看到那人被五花大綁,緊緊實實地貼在厚重的木板之上。他上下搖晃著,像使盡了全身解數,反複掙紮著,意圖脫離身體的束縛,卻無濟於事。
人們的聲音再次沸騰起來,“燒死他”“害人的妖怪”“罪該萬死”,這一係列的聲音成了眾人異口同聲的口號,他們高聲呼喊著,手中的火把也在隨著口號有節奏的向前揮舞著。
忽然,一位老者在一個年輕人的攙扶下,走出了人群,走近那被高高架起的眾矢之人。這一定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因為他的出現令所有怒火衝天的人們再次安靜下來,每個人似乎都在等待聽他接下來會說什麼,看他接下來會做什麼。
老人示意讓攙扶他的年輕人退去,那年輕人點了一下頭,便後退幾步,站到老者的身後一側。他拄著一個細長的拐棍,用手捋了捋垂下來的胡須,吸足了氣,用非比他人的親和口吻,問那被綁之人:“年輕人,你若是告訴我,你的族長老巢在哪裏,我可以饒你不死。”
那人聽到老者的問題,停止了掙脫束縛的動作,哈哈大笑起來:“你剛才是說,我是年輕人?”他看著老人那年邁蒼老的麵容,用十分不解的表情看著他時,停止了笑臉,轉為痛斥與謾罵:“我比你爺爺還老!”
“豈有此理!來人啊。”老人被激怒了,露出比人群更加凶狠的嘴臉,他一聲令下,剛剛那搬人的四個大漢各自手持火把,齊刷刷地來到他身旁,低著頭,一副唯命是從的樣子。
“給我燒死他!”老者下達了命令,狠狠地將拐棍拄在地上,紮進了泥土裏。隨後,在年輕人的攙扶下退回到人群中。
全場人這下子不隻是沸騰,更像是炸開了鍋,喊叫著歡呼雀躍起來。人群開始亂作一團,不斷向圓圈中心聚攏,那數十根火把再次隨著呼喊聲一次次地向前擺動:“燒死他,燒死他,燒死他!”
壯漢們點燃了木柴堆的四個角,大火很快著了起來,木柴中的油脂與燃燒的空氣接觸,碰撞出無數星光點點的火花,劈啪的響聲連成一片,在這黑夜中火光衝天,把天都燒紅了。
“誰?”一個黑影從我的身邊閃過,速度很快,卻不帶一點聲音,隻留下匆匆掠過的草木還在來回晃動。
“不!”被燒的人嘶吼著,大火很快燒穿了木板,沒過幾秒鍾,便燒遍他的全身。他在火中拚命掙紮,掙開燒斷的繩子,卻逃不出那熊熊燃燒的火光。
在眾人的歡呼中,一張張猙獰詭異的笑臉讓我印象深刻。大火讓人群稍向後退去,防止引火燒身,可所有人又都向前逼近了一段,以滿足觀看此人被活活燒死的欲望。
衝天之火中,一個人影立了起來,被火光籠罩其中。隻見那人影開始變化,雖然還有隱約的人形,卻生出七八隻長條,在火中胡亂的來回拍打,又很快被燒成灰燼,自哇亂叫聲悲慘至極,痛不欲生,不絕於耳。
“妖怪現形了!”人們驚呼著,幾乎瘋狂地向後跑開。
“不要怕,他逃不出火海!”老人原地不動,鎮定自若,大聲嚇住即將逃離的人們,穩定人心。
“不要過來。”那被燒之人聲嘶力竭的喊出最後一嗓,終於倒了下去,再也沒了動靜。
人群紛紛散去之時,火堆已經燒塌,時不時地掉落下來。空氣中,彌漫著柴火和焦炭混合的嗆鼻氣息,還有從未聞到過的燒肉味道。
嗚嗚嗚,我剛要從樹後走出來,卻聽到身後不遠處發出的一陣悲啼。
那不是人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