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最先發現傾寒公子的屍首?”
出了這麼大的事,岸邊一時噤若寒蟬,歌舞歇了,隻聽姬如玉不瘟不火地問道。
來的路上他便想好對策,不管查不查得出來,莫傾寒之死都隻能有一個結論。風間內鬥激烈,沒有什麼比把罪名栽到王室公子頭上更容易脫身。
各國使團都跟過來湊熱鬧,隻有鳳疏離事不關己抱著自家小狐狸不知晃哪兒去了。“稟王上,是廣玉殿的宮女木槿發現的。”
廣玉殿乃王後住所,白冉聞言心下一動,閃過一絲不詳的預感。
王後白凝芷出自白家,與他一母同胞。宮人那麼多,為何就是廣玉宮的人發現莫傾寒的屍首。
“木槿?把人帶上來。”
聽姬如玉沒在‘廣玉宮’上計較,一旁的白冉鬆了口氣。
不怪他多心,曆代君王過河拆橋卸磨殺驢的不在少數。白家此次在姬如玉繼位中出力最多,姬如玉為王白家也跟著水漲船高一躍成為門閥家族之首。
風口浪尖的位置,一個不慎,步步皆輸。
受了驚的木槿被一個侍衛帶上來,撲通跪在地上,口齒不清道:“見,見過王上。”
姬如玉道:“你是在哪裏發現傾寒公子的,事無巨細,一一給本王說清楚。”
木槿不過廣玉宮一個三等宮女,這次也是好不容易爭取來一個在宴會外圍侍奉的差事,哪見過這種場麵,被姬如玉一通問,思緒早已混亂。
見宮女戰戰兢兢說不出話,受害國風間使團更有底氣,陰陽怪氣道:“榮翟王,我風間隻求一個真相,若不能還傾寒公子一個公道,吾王那裏可不好交代。”
姬如玉煩躁不已,桃花眼眯起,怒聲:“把巡夜的侍衛叫上來,”一雙毫無感情的眼看向失神的木槿,“本王給你半柱香時間,說不清前後自行去暴室領罪。”
‘暴室’二字刺激到木槿的神經,她突然抬頭想喊冤,然而見到這麼大的陣仗頓時縮了縮脖子。
“奴婢從膳房端酒水過來,途徑蓮花池聽到這邊有打鬥聲,奴婢害怕極了,就……就躲起來,一會就沒聲了……奴婢出來就看見,看見有人躺在地上……”
“王上,這不關奴婢的事啊,奴婢害怕……”
木槿越說情緒越不穩定,宮裏雖勾心鬥角,可哪見過真刀實槍的打鬥。
姬如玉皺眉,眼裏劃過流光:“你可聽見他們對話,或者有說過什麼?”
說過什麼?
木槿臉上掛著淚,仔細回想當時的場景,她聽見響動向蓮池邊走去,幾個手持利劍的黑衣人把那位公子團團圍住……
“有!有!”木槿點頭如蒜,“奴婢好像聽到他們說……”
“‘主子吩咐,不能讓你平安歸國’”木槿轉述道:“奴婢還聽到他們說‘良妃’‘子齊’。”
“一派胡言!”木槿說得激動,風間使臣連忙打斷她的話,大聲質疑:“莫非榮翟王相信一個宮女的話?!”
別人或許不知良妃,他們可清清楚楚。那是風間王室榮寵後宮多年的四妃之一,‘子齊’應當是這宮女聽差了,良妃所生公子齊,世子之位最有力的競爭者!怎容他人抹黑!
幾位大臣打定主意,無論如何也不能承認,得把這事按在上虞頭上!
姬如玉高深莫測地笑了笑,吊兒郎當的臉上露出一絲邪氣,“諸位大人何故如此慌張?”
“本王與你們一同過來,難道你們認為本王會事先安排好這宮女怎麼說不成?!”
“風間上虞雖相隔甚遠,但莫非幾位當真以為本王不知‘良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