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尾頓了頓，又悠然地搖起來。
一千多歲的六尾，這種天賦在她這裏完全不夠看的。
畢竟，明月是仙靈狐族唯一一個未滿千歲就修出九尾的狐狸。
明月忽然想到酒酒，“她也出自塗山，正統王血，為何少宗不是她？”一百多歲修成五尾的天賦，又是變異銀狐，塗山掌事眼瞎不成？
“不是。”鳳疏離慢慢道來，“這牽涉到百年前塗山一樁密辛……”
帝酒出生之時引百獸來朝，震驚了整個塗山，也驚動了閉關千年不出的宗主帝臨——帝酒的親爺爺。
天生三尾，帝酒從出世就頭頂榮光，被長老會格外寬容賜予帝姓，單字酒，與九同音。望她成為與始祖一樣的九尾。
不過好景不常，天才總易被抹殺，帝酒也不例外。
一次外出試煉，狐族精英弟子全部出動，最後卻隻有帝酒季昀兩人活了下來。
季昀重傷，暈倒之前指認帝酒胡作非為不聽勸告致使凶獸被放出，所有人陣亡。長老會查過現場後，證實季昀的說辭。
帝酒雖被寄與厚望，可年輕一輩就是塗山的未來，因她的過失造成他們死亡，若不處置帝酒，難平眾怒。
後來如何密辛上沒再記錄，最後隻說了句帝酒死，季昀賜帝姓，繼少宗位。
“這種把戲。”明月笑道，百年前帝酒不過幾十來歲，對壽命千萬載的仙靈來說還是個初生的嬰孩。
孩童稚氣，倘若真有危險，又怎會一意孤行害死他人。
還未見塗山之人，明月已經給他們貼上了‘蠢’的標簽。鳳疏離道：“季昀乃大長老之女，是原定的下任宗主人選，因為帝酒橫空出世，將她出眾的天分碾壓得黯淡無光，連本應是屬於她的少宗之位都被帝酒拿走。生出栽贓嫁禍之心，實屬常事。”
密辛記載帝酒已死，塗山上對這個名字也如忌諱一般，沒想到她與九頭蛇在一起，反倒在上虞活得好好的。
明月驀地藍眸一眯，問了句：“他們放出的凶獸是誰？”
鳳疏離的聲音在偌大的房裏回蕩開，“九頭蛇。”
季昀，帝酒的天命劫。
邙，又在她的劫難裏扮演何種角色？
“那隻幼崽倒可憐。”明月翻了個身道。
竟然還是她的徒弟。
“月要插手麼？”
“沒必要，她自己選擇的難。”那日帝酒若留下，她替她抗下天命又如何？
可是機會隻有一次。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
“王上。”
“說。”
“屬下查閱了所有典籍，找到……”天璿遲疑後說：
“世間能影響仙靈一族蛻變之劫的方法隻有……脫胎換骨。”
換皮囊，扒筋骨，剔血肉。
饒是喜好研究劇毒的天璿也忍不住哽咽，這三者，無論哪種，都要在鬼門關遊走一次。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法子。
“碰！”
天璿被鳳疏離忽然駭人的氣勢震得破門飛出，倒在地上吐了一口血。
“王上息怒。”
屋裏，一雙血紅的眼綻開紅霧。
魔氣滔天！
他的月在他無法觸及的地方，竟然遭了那麼多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