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殺了他(1 / 2)

放佛被雷電擊中一般,雲蓮被這個消息結結實實的驚的動彈不得,她瞪大眼睛望著慕容桃灼,忽然不能控製全身顫抖起來。

慕容桃灼有些不忍,他上前一步,撫慰性的將手按在雲蓮肩膀上,“我很抱歉,但逝者已逝,節哀順變吧。”

他眼眸低沉著,長長的睫毛投下一層陰翳,他沒有告訴雲蓮,萬鬼是如何當著沈白珍的麵將沈大進的皮膚一寸一寸劃開,將肉一塊一塊割下來,他沒有告訴雲蓮,沈白珍近乎瘋狂的哭喊求饒和大吼,他也沒告訴雲蓮,他當時隱匿在角落裏,親眼看著這一切結束卻沒有伸出過援手。

強烈的震驚,悔恨和悲痛席卷了雲蓮全部的感知,她沒有聽見慕容桃灼在說什麼,腦中的全是沈大叔憨厚的笑臉,白珍調皮的眼睛,她原以為自己身為醫者,對生老病死必然看的極淡,隻是——這不一樣。

他們是因為自己死的,是因為他們雲家死的,如果爹爹沒有請求他們替靈山守密,他們就不會被殺——是自己連累了他們,原本萬鬼要找的是自己,卻平白無故讓沈氏一家做了替死鬼,不管怎麼看,都是她的錯。

慕容桃灼和容乾都愣了,容乾原本若無其事端著藥碗喝藥的動作都停住了,即使經曆了生死逃亡和諸多委屈都沒有過度不滿和失落的雲蓮,此刻忽然哭了。

淚珠子停不住的不斷的從她眼裏溢出來,她抬起雙手掩住臉,像是克製不住一樣,漸漸的從嗚嗚咽咽的哽咽變成了啕號大哭,她哭的越來越響,簡直像要將一直積累在心裏的什麼全部發泄出來一樣。

雲蓮的意識一片混亂,恍惚的像回到小時候爹爹去世的那天。將爹爹葬了之後,雲槿一日不發一言。一年後,天還蒙蒙亮的時候,雲蓮從睡眠中微微蘇醒,放佛看見雲槿坐在了自己床邊,他輕輕的,非常溫柔的撫摸著自己的頭頂,一邊微笑著和自己說著什麼,但是意識很快又中斷了,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兩天之後,床邊守著的是白珍。她說雲槿兩天前便下山了,說要出趟遠門,有朝一日會回來,他囑咐白珍上山來照顧雲蓮,別讓她太傷心。

雲槿就這樣在一個清晨裏不辭而別,沒有留給雲蓮任何的機會和可能。

慕容桃灼關上房門,轉過身來望著倚在門邊的容乾。那人長發披肩,黑如幕布,此刻正漫不經心的舉起雙手將散下的長發束起,他麵色冷淡,眼神卻如刀鋒一般。

“七公子。”他說道,“沛南王府我理解,但你,”他盯著慕容桃灼:“那日你是為何上了靈山?”

“在下不過順途路過,巧的是正好瞧見萬鬼集結。心裏有點感興趣他們是所為何事,便跟過去看了看。”慕容桃灼撐開一把折扇,笑吟吟道,“天下誰人不知,萬鬼一出必有血光,那日我原是想瞧瞧,是哪位大人物竟勞煩沛南王出動了萬鬼,沒想到卻讓我撞見鬼醫後人了。”

他緩緩的搖著折扇,不疾不徐的說著,“當初天下為了藥靈之血人心惶惶,沛南王寧可錯殺也絕不放過,不知害了多少無辜生命。雲槿那次下山後,普天之下都當鬼醫隻有一個後人,便將矛頭都指向了他,不想這些年卻都被那小子給愚弄了,真正的藥靈竟是個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