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裏的,世界寂寥無聲,安靜的可以聽見露水滴落在花瓣上的聲音。
容乾自從當上賞金殺手以來就極少做夢,因為他的睡眠都很淺,隻要有一點輕微的動靜就會立即醒來。
但是此時他驚訝的發現自己正在做夢。
一個人若是在睡夢中意識到自己正在做夢,那其實是一件有些詭異又有些不舒服的事情,特別是當這個夢挺不錯的時候,你不知道自己究竟該不該醒來。
而剛好容乾正在做的這個夢,對於他來說其實相當的不錯。他想他好像越來越喜歡雲蓮了,那個眼神幹淨心思單純的少女,對他來說就像這世間最毒的毒藥,一旦上了癮,無論用什麼方法也戒不掉。
夢裏的他和現實中一樣,睡在客房內的床上,唯一不同的就是,他懷裏摟著雲蓮。
這種類似春夢的夢境其實挺讓容乾哭笑不得的,但是似乎也隱隱約約證明了他是個取向正常功能也正常的大好青年,這麼多年都在殺人,容乾幾乎都快覺得自己沒有感情了。
他低下頭去,想看看雲蓮的臉,卻突然看見一雙紅的要溢出血來的瞳孔。
這瞬間而來的巨大驚駭讓容乾立刻全身都清醒了過來,他突然從床上翻身而起,手中抓著白雪劍,突然漲出來的殺氣將輕薄的床簾掀起,隻見床榻上有個人影緩緩的坐了起來。
容乾握劍的手指骨節森白,他緊繃著臉,他一直以為那是自己的夢,從未想到竟然真的有個人出現在了自己床上。
那人坐起來後,容乾才發現那是一個光著身子,不著寸縷的女子,她頭發很長,從背後鋪下來,蔓延到床的邊沿。
“你是誰?”容乾沉聲問道,那女子身材凹凸有致,窈窕美好。但一個女子如果能神不知鬼不覺的爬上第一殺手的床,並且沒有被發覺,那麼不管這個女子有沒有穿衣服,她都是一個十分可怕的存在。這種情況下就算她光著身子,也絕對不可能是來和你歡好的,不會有哪個蠢貨在這時仍想著風月之事。
聽見容乾的話,床榻上那女子笑了,然後她開口說了一句話,“你覺得我是誰?”
她剛開口,容乾便渾身一震——那是一個男人的聲音。這江湖上有著女子外貌然而聲音卻是男人的人也許有好幾個,但是具備這個條件並且能坐在這兒的人卻隻有一個。
“金童玉女。”容乾冷冷開口道。
金童玉女並不是一個人的名字,那是兩個人的名字,一個叫金童,一個叫玉女,他們就像是一對連體嬰,形影不離,一起吃飯一起睡覺,也一起殺人,是江湖賞金殺手中的一員,也就是容乾的同僚。
江湖傳言說金童還算是個正常人,但是那個名叫玉女的,卻是個女人身男人聲的怪物,沒有人知道他究竟是男是女。這兩人殺戮成性,且行為十分淫亂放蕩。其實賞金殺手中位列高位的那些沒有一個是正常人,包括容乾。
因此現在這種場合下,玉女也並沒有立刻發起進攻。他緩慢的將衣服穿好,仍然坐在床上,而原本應該在身前的容乾卻早已不見蹤影。
金童玉女一向是一起行動,但是此時隻有玉女一人在容乾的房裏,那麼金童可能去的隻有一個地方了。
容乾閃進隔壁的客房內,那是雲蓮的房間,此刻床榻上卻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