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綠林木屋中的生活相當的舒適,和靈山藥莊有些相似,雲蓮在這兒呆了好幾天,傷也養的差不多了。
齊葛士不愛說話,卻也沒有給人一種冰冷的感覺,他的存在感極其的稀薄,如果再這樣繼續呆幾日,雲蓮都快覺得自己變成這木屋的主人了。
齊葛士每天的作息都很規律,不到正午絕不起床,起床後洗漱完畢就將挺屍一般的陸雀拖去一個藥缸裏麵泡著,然後到了吃晚飯的時候再將他拖出來晾在外麵,簡直就像在養一條魚幹。
而陸雀來找藥王穀,目的隻有一個,就是要解掉身上中的毒。雲蓮其實也老早就發現了,隻是陸雀不說,她也識相的沒有問。陸雀中的是一種西域的蠱毒,想必是在西域偷什麼東西的時候作了死,回到中原後找不到解毒方法,這才窮途末路之下前往藥王穀。
在第六天的時候,陸雀終於清醒了過來。就為了齊葛士那句“活人不醫”,這人當初往自己胸口插刀子的時候,看似慷慨壯烈,實則極其雞賊的將刀刃偏了那麼幾厘,不然若真的將心髒捅穿,那麼不管是齊葛士還是雲蓮,就是天王老子下來也救不活他。
蠱毒驅盡之後陸雀就像從一條魚幹變成了鮮猛生活的活魚,在藥廬裏跳上跳下,換著法子活動筋骨。和齊葛士進行了一番短暫的溝通後,他才驚悟過來原來這些天一直在身邊的雲蓮也能算得上是一位神醫,他那在江湖上無人能解的蠱毒若是交給雲蓮處理也並非什麼難事。知道這件事情之後陸雀看雲蓮的眼神裏就總有一種怨念,似乎是為自己大老遠來送進劇毒巢穴那種地獄一般的地方所不值。
“你這小丫頭,表麵看著這麼老實,有一身絕代醫術也不告訴我,老子差點被你害死在那鬼地方了你知道嗎。”
陸雀蹲在雲蓮身邊,他伸出手指掏掏耳朵,眯著眼睛懶洋洋的。
雲蓮對他沒有什麼好感,將頭一偏,“我才不會救你。”
聞言陸雀也沒生氣,他勾著嘴角揚起個陰陽怪氣的笑容,“你這麼討厭我?那我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就此別過,出去的路途艱險,要攀山涉水,你自己保重。”
雲蓮回頭瞪了他一眼,“你走啊,你自己走,沒有我的血看你怎麼從蜘蛛窩裏麵出去。”
不知何時藥靈之血竟然成為了她的砝碼。
“哎,齊葛士沒和你說?出去的路完全不用經過劇毒巢穴啊。”陸雀笑道,“山裏有條密道,順著一路出去就行。”說著他摸了摸下巴,“隻不過你這小身板,又不會輕功,估計爬著爬著就累死在半路上了吧,嘖嘖嘖。”
雲蓮聽他這麼說忽然有些急了,連忙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你說的是真的?”
“騙你做什麼,你去問齊葛士啊。”
雲蓮臉一紅,剛才還愛理不理的氣勢瞬間就萎了,她可不想今後一輩子都呆在這個藥廬裏,她還要出去找到慕容桃灼和容乾,她還沒有找到雲槿。
她還有太多的事情沒有做了,怎麼可能肯留在這個地方。
“你……你帶我出去好不好?”技不如人,雲蓮隻能低頭哀求,隻見陸雀邪邪的一笑,他向雲蓮湊近了一些,“那你拿什麼報答我?”
陸雀此時近距離的看著雲蓮,心想這丫頭臉洗幹淨衣服換好頭發梳整齊,實在是個不折不扣的美人痞子,他陸雀偷過東西也偷過人,什麼美女沒有見過,但雲蓮給他的感覺竟和過去所有的女子都不同。
他沒有見過比眼前這雙還要漂亮的眼睛,幹淨又單純,一閃一閃,美好的他都想將其據為己有。
然而雲蓮此刻卻絲毫沒有興致和陸雀一樣欣賞對方的臉,她聽陸雀說出那番話後,下意識的將手中的白雪劍抱的更緊了——在藥廬中的這幾日她也是劍不離身,曾一度都讓陸雀產生了她才是白雪劍主人的錯覺,再這樣下去,必能練就絕世神功——人劍合一。
她這表情似乎是很警惕陸雀又打白雪劍的鬼主意,陸雀覺得十分的無語。
“你們要走了?”
身後傳來一個淡淡的聲音,毫無起伏。回過頭去見齊葛士站在兩人身後,他手裏抓著一個錦盒,似乎是稍微思考了一下,覺得陸雀麵目實在不善,絲毫不像是能夠托付的人,於是將錦盒遞給了雲蓮。
“出去後,替老夫將這盒子交給一個人。”他麵無表情的說道,見竟沒了後文,雲蓮不得不問了一句,“給誰?”
齊葛士淡淡道,“雜貨鋪子,蘇玩。”
蘇玩?
雲蓮心裏一愣,其實她對蘇玩的印象也實在是不怎麼好,先不說她根本沒有見過蘇玩本人,就是蘇玩造出來的那個蘇玩假人就十分的不友好,不僅帶了個假慕容桃灼來逗他們玩,更將慕容桃灼騙去了風煙血雨樓。如果不是因為他,雲蓮也根本不至於流落到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