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蓮掩耳盜鈴一般躲在府邸庭院內的長廊下,延伸出來的一排長木板與草地之間形成了一片低矮狹小的空間,天兵府的每道門都有人嚴加看守,嚐試過多次之後雲蓮隻能萬念俱灰的縮著身子躲進了這塊地方。
她這一躲,居然從正午躲到了傍晚,眼見天邊紅霞逐漸散去,夜色降臨,雲蓮感覺身子都麻了,無數次想要出去,但一想到出去也許就會撞見夏南胤,她又十分沒有出息的縮了回來。
雖然夏南胤似乎並未對自己有過什麼實質性的傷害,而且江湖大會上還救了自己一命,可是雲蓮心裏對他就是始終抱著一股深深的排斥感,這種感覺她說不清道不明,有時候她其實覺得自己也許能夠和夏南胤化敵為友,但是他們究竟算不算是敵人,雲蓮也不好下定論。
這種排斥感是與生俱來的,就跟血統一樣,雲蓮無力去改變,也不想去改變。
如果以後都能不和夏南胤扯上關係就好了,雲蓮一廂情願的妄想著,忽然聽見外麵滾輪摩擦地麵的聲音。
那聲音由遠而近,後麵跟著細細碎碎的腳步聲,停在了不遠處。
“世子殿下,您看您究竟要找什麼,和小的們說一聲,小的們就是掘地三尺也給您找出來啊。”說話那人語氣中帶著惶恐和不安,看起來夏南胤是他們的貴客,他們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和忤逆。
“是啊,世子殿下,您這樣小的們可擔當不起,若是讓主人知道了小的們可是性命不保啊……”
周圍幾人紛紛開口附和,然後雲蓮聽見夏南胤的聲音笑了一笑。
“我在找一隻走丟了的小花貓呢。”他語調懶洋洋的,雲蓮埋著臉都能想象到他慵懶而風情萬種的姿態,隻聽他忽然拍了拍手,口中煞有介事的輕輕喚著,“嘬嘬嘬,小花貓你在哪呢,喵嗚——”儼然一副真的不見了貓的樣子。
其餘幾人見狀不敢有絲毫怠慢,此起彼伏的學貓叫就響了起來,雲蓮嘴角僵硬的抽搐了一下,冷汗直下,不知夏南胤又在打什麼主意。
“別叫了,你們要把我的小貓給嚇走了。”夏南胤幽幽開口說道,“都下去吧。”
見身邊的眾人依然十分惶恐的樣子,頗為不耐煩的補充了一句,“安大人那邊我自然會說,都下去。”
得了這句赦免一般的話,眾護衛終於作鳥獸散,眨眼就沒了影。
在雲蓮雙手交握的默默祈禱中,夏南胤搖著輪椅慢慢的在庭院中又動了動。
夕陽沉入高樓飛簷之後,紅光褪去,夜涼如水,夏南胤背靠在椅背上,任風吹過他的發絲,他美的就像不食人間煙火的妖怪,沒錯,不是仙子,是妖怪。
一片溫暖的寂靜中,夏南胤微微閉著眼,朱唇輕啟道,“你是要自己出來,還是我抓你出來?”
雲蓮哭喪著臉,從木板下爬了出來。
身子蜷縮了半天,這會已經都發麻了,沒有力氣站起來,雲蓮索性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姿態,撅著嘴席地而坐。
她的臉上沾著木板下的青苔,還有一些別的灰塵,看起來髒髒的。夏南胤微笑著眯眼望著她,唇角翹起的弧度毫無死角,“哎,還真變成小花貓了。”
見雲蓮不搭理他,夏南胤也沒在意,他繞著自己的發卷玩,一邊繼續問道,“你就這麼不待見我?過河拆橋的本事日益見長啊。”
“誰過河拆橋了?”雲蓮瞪了他一眼,“你把我抓來做什麼?有話好好說不行嗎,幹嘛動手動腳的。”
夏南胤的狐狸眼忽然一眯,雲蓮隻看見他的手指朝自己勾了勾,身體就像突然被一股強大的推力給朝前一推,居然騰空而起飛到了夏南胤身前,被他伸出兩條長臂一扣,牢牢抱在了他的懷裏。
這一下把雲蓮嚇得頭皮發麻,心中還在想這是什麼妖法,夏南胤不安分的雙手就已經摸到了她的腰上。
“知道什麼叫動手動腳嗎,嗯?”他溫熱的氣息拂到雲蓮的耳垂邊上,激的雲蓮一個激靈就想逃走,無奈夏南胤有著一身與外表完全不符的巨大力氣,禁錮著她的腰讓她根本不能脫身。
雲蓮心虛的一邊掙紮一邊用手想拍掉他的魔爪,“好好和你說話呐,你,你別……”
臉上紅紅的,身體還帶著一種僵硬的酥麻感,夏南胤笑的溫柔動人,他將頭向下微俯,張嘴伸出一小截舌尖,輕輕舔了舔雲蓮小巧的耳垂。
這下給懷中那不安分的小人兒的刺激好像過大了,雲蓮就像隻被扔進沸水的小蝦一般跳了起來,然而所有的運動趨勢最終都被夏南胤給扼殺了,她掙紮了半天,依然被身後那人抱著紋絲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