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落星樓,楚曄問她:“你感覺如何?不舒服的話我們就回去吧?”傾月搖搖頭,好不容易出來一次,怎麼能回去,她笑著說:“我沒事,燈節還沒結束,找個地方看看燈吧。”
楚曄看她臉色恢複了一些,便讓阿福趕車去了河邊。燈節之夜,大街小巷掛滿花燈,天上飛著的是天燈,河中也有河燈,燈火閃爍如星星一般。
下了車,傾月看著滿天滿河的花燈,忽然想起那年隨大哥來東雲州辦事,他們坐在橋上喝了一小壇酒,她歡喜的靠在璟城肩膀上,說:“哥哥,我們明年還來逛燈節好不好?”璟城笑著答應她,隻是再也沒有來過。
傾月回頭問楚曄:“有酒嗎?”
楚曄說:“哪有人出門隨身帶酒的,讓阿福去買吧,這附近有家極好的酒家,片刻就回來。”傾月笑著應了,不消片刻阿福便提著兩壇酒回來了,遞給楚曄和傾月,便縮在馬車上看花燈。
傾月喝了一大口酒,毫無千金氣質,大讚好酒,接連灌了好幾口。她記得那年哥哥在橋上爽朗的笑聲,記得他們約好再來看燈,心裏一片苦澀,眼睛酸酸的,她仰起頭,扯起嘴角笑了笑,說著:“楚曄你看,多美的燈啊。”
楚曄知道她心裏難受,她若哭鬧起來楚曄倒是放心了,可她偏偏笑著,不肯落一滴淚,倔強的讓人心疼。
不知不覺,傾月的酒喝得一滴不剩,楚曄卻動都沒動,傾月扭頭看他,楚曄笑了笑,將自己的酒遞給她,傾月像個得了糖的孩子一樣開心。
酒已微醺,傾月走到河邊,楚曄在後麵默默跟著,沿著河走了許久,此時已至深夜,河邊人影寥寥無幾,傾月跳著笑著旋轉著,轉身看著楚曄臉上寵溺的微笑,忽然想到“一生一世一雙人”這樣矯情的話來。
這個想法把她自己嚇到了,腳下沒留神便踩空一下,閉上眼睛已經做好摔倒的準備,卻沒有想象中的疼痛感傳來,她睜開眼睛,楚曄那張英俊的,棱角分明的臉近在眼前,他抓著她的雙臂,沒讓她跌在地上。
傾月愣愣的看著眼前的人,想起落星樓的窘境,想要抽離雙臂,擺脫這奇怪的氣氛。
楚曄感覺到傾月手臂上傳來的力氣,她仿佛迫不及待般甩開他的手,遲疑著想找個話題,卻隻能看著楚曄,支吾出一個:“我......”
傾月脫離他雙手的那一刻,楚曄忽然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失落感,仿佛眼前這個姑娘會這樣消失在他身邊,想到這裏心裏忽然刺痛。
而現在天邊河中燈火閃爍,河水波光粼粼,明月高懸,傾月雙目澄澈,支支吾吾,滿臉不知所措的站在他麵前,楚曄心裏那根緊繃已久的弦“啪”的一聲斷了。
楚曄扶著她的肩膀,猛地將她拉進自己懷裏,低頭吻上她的唇瓣。
她的唇柔軟甜美,帶著淡淡的酒香,楚曄滴酒未沾,卻覺得自己已經醉了,醉在她唇齒留香的氣息裏。他輕輕地吻著她的雙唇,不敢多僭越一步,生怕嚇走了這個已如驚弓之鳥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