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承諾(1 / 2)

馬車到了客棧門口後,楚曄什麼都沒有收拾,扶起傾月,為她披上自己的一件外衣,小心翼翼的抱起傾月,出了客棧。

客棧裏所有人都看到了,那天在街上被打的如過街老鼠一般的女子,仍然是滿頭白發的模樣,安安靜靜的躺在楚曄懷中——安靜的,像一個死人。

年輕俊朗的公子抱著白發的妖怪,進入了馬車,舉手投足間的細心都讓人不敢出聲打擾。

楚曄買了馬車,還雇了一個車夫,他要照顧傾月,是沒有時間可以駕車的。

楚曄抱著傾月上了馬車後,車夫立刻駕車出發,楚曄給了雙倍的傭金,要最快的速度趕回龍澤山莊。

這一路上,傾月沒有任何要醒過來的跡象,不管是顛簸還是平穩,不管是烈日炎炎還是夜深人靜,傾月就那樣安安靜靜的躺在楚曄懷中,連睫毛都不曾動一下。

楚曄不知道傾月是什麼感覺,可能睡著了,就沒有什麼感覺,可是楚曄這一路上幾乎沒有下過馬車,即便他再身強體壯,這樣的顛簸,也讓他有些吃不消。

一天一夜的不眠不休,終於回到了龍澤山莊,楚曄抱著傾月下了馬車,小跑著到了龍澤山莊門口。

可是他在門口,卻被攔住了。

兩個護衛守在門口,不許楚曄進去。

楚曄急的昏了頭,他已經不是龍澤山莊的人了,閑雜人等,是進不了這個威名赫赫的龍澤山莊的。

楚曄抱著傾月,恍然間又回到了傾月第一次來龍澤山莊時,那一次,傾月也是渾身是血,虛弱的沒有氣息,楚曄念在她是衛璟城的胞妹,才將她帶回山莊醫治,本來是一場簡簡單單的救命之恩,後麵的事情卻失去了控製。

楚曄和傾月互相傾心,扯出來諸多事端,如今傾月再一次回到龍澤山莊,依然是這樣渾身是血,虛弱的找不到氣息的樣子。

難道這就是命運嗎?楚曄和傾月在一起,注定會有人受傷。

阿福小跑著衝到門口,大聲嗬斥那兩個護衛:“你們瞎了眼了!連少莊主都敢攔著!”

兩個護衛“撲通”一聲跪下:“少莊主,不是小的們不讓你進去,實在是二爺不許我們再放這位姑娘進來,二爺說,若是少爺帶著衛姑娘一起回來,就不許你們進門,如果不是二爺吩咐,就是給我們一百個膽子,我們也不敢攔少莊主啊!”

阿福氣的直跳腳:“你們簡直是昏了頭!這龍澤山莊,到底是二爺做主,還是少莊主做主!”

兩個護衛怯怯的抬頭看了看楚曄,跪在地上不敢說話。

“算了,阿福,他們沒有做錯,是我放棄了莊主之位。”楚曄沒有像阿福那樣激動,而是冷靜的說出這句話。

“可是,怎麼說少爺也是龍澤山莊的人,怎麼能連大門都不讓進!”阿福還是有些憤憤不平。

“先別說這個了,我這次回來並不是要做莊主,我隻想知道,無玄在不在山莊裏?”楚曄問道。

阿福撓了撓頭,有些為難的說:“少爺這就為難我了,無玄先生一直是來去無蹤的,我實在是不知道他在不在。”

楚曄抱著傾月,胳膊有些酸痛,幹脆席地而坐,讓傾月靠在他懷裏,楚曄這才抬起頭看著阿福,說道:“你進去稟告二叔,就說我找無玄。”

阿福立刻跑進去找楚二爺,此時已經是晌午,楚曄坐在龍澤山莊門口,傾月不省人事的靠在他懷中,楚曄撥開她額前有些亂的頭發,一隻手遮在傾月頭上,生怕太陽曬到傾月。

一盞茶的工夫,阿福又跑了出來,有些為難的看著楚曄,說道:“少爺……二爺說,無玄先生是龍澤山莊的醫師……不給外人診病的……”

楚曄低著頭,無聲的笑了笑。

他將傾月放在一邊的陰涼處,自己走到山莊門口,直挺挺的跪下去,大聲說:“求楚二爺救救傾月!”

阿福和兩個護衛急忙過去,想要扶起楚曄,慌亂的勸說道:“少爺,你這是做什麼呀!你何須行如此大禮呢!”

楚曄跪在門口,對阿福說:“你去告訴他,隻要他願意救傾月,我什麼都答應。”

阿福看著自家少爺疲憊不堪的臉,想來少爺為了早點趕回來,一定受了不少罪,一向愛幹淨的楚曄,頭發有些亂,下巴上都有些青色的胡茬,有神的雙眼下也有些烏青,看的阿福很不是滋味。

阿福再次跑回山莊裏,過了沒多久,再次跑出來。

這一次出來的,不止阿福,還有楚二爺。

楚二爺站在門口,看著跪在那裏的楚曄,心裏頗有些不是滋味,卻還是難以平複憤怒的心情,這幾日的擔心,出口都變成了譏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