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散去後,隻剩下楚曄和傾月,麵對麵站在院中,地上還有兩具冰冷的屍體。
兩個屍體都睜大雙眼,仿佛至死都無法相信,今天就是他們的死期,那死不瞑目的樣子,著實有些恐怖。
楚曄走過去,蹲下來,輕輕的拂上他們的眼睛,讓他們閉上眼睛離開這個世間。
這兩個人都是龍澤山莊裏服侍了很久的下人,不過是兢兢業業的仆從,卻死在了傾月手中。
楚曄愛傾月,可是並不代表可以縱容她殺自己身邊的人,無論是朋友還是下人。
這些人陪楚曄一起生活在龍澤山莊裏,可是現在,他們死了。
楚曄站起來,看著地上的屍體,問道:“是你做的嗎?”
傾月沒有說話。
楚曄抬起頭,看著傾月的眼睛,聲音有些不忍,再次問道:“是你做的嗎?”
“是。”傾月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好像地上倒著的那兩個人,不過是草木一般。
“為什麼?”楚曄捏著拳頭問道。
傾月沒有回答,隻是安靜的看著楚曄。
“為什麼!”楚曄大聲問道。
“沒有為什麼,他們惹我不高興,我就殺了他們,還需要什麼理由嗎?”傾月平靜的回答。
“在你眼中,人命就是這樣輕賤的東西嗎?”楚曄問道。
可怕的寂靜蔓延在他們兩個人中間,楚曄問出這個問題時,聲音有些顫抖,隻因他不願意相信,傾月是這樣的人。
傾月站在原地,就隻是靜靜的看著楚曄,眼神中似乎有些迷茫,而後又有些驚訝,最後化在臉上的,竟是一個好看的笑容。
“傾月,回答我。”楚曄說道。
隻要她說,她不是有意的,她是受了別人的陷害,不管說什麼,隻要她解釋,他就相信。
他就可以頂住所有人的壓力和議論,繼續保護她,隻要她為自己找一個理由。
楚曄等了很久,久到他覺得傾月不會回答他的時候,傾月冷漠的回答:“是。”
“什麼?”楚曄似是不敢相信。
“是,人命在我眼裏,一文不值。”傾月重複道。
楚曄一步一步走到傾月麵前,抬起手,似是想摸摸她的臉,卻揮手扇了她一個響亮的巴掌!
傾月被這一巴掌的大力扇倒在地上,手心裏原本已經有些結痂的傷口拍在地麵上,再次湧出鮮血。
傾月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連帶著手心的血一起抹在了衣服上。
她抬起頭看著楚曄,眼中似有淚光,可是她仰起頭,吸了吸鼻子,硬生生將眼淚逼了回去。
再看向楚曄時,她的臉上再次掛著妖媚的笑容:“楚曄,我是妖怪,人命對我來說,當然無足輕重。
你最好看好這些下人,看好你那位未過門的妻子,否則,我若是一個不高興,再鬧出什麼事來,殺一兩個人,又給你添不少麻煩。”
她輕聲細語的說出這些話,像個禍國的妖魔。
楚曄盯著她看了很久很久,眼神裏有壓製不住怒氣在翻湧,傾月覺得,這個時候,就算楚曄給她一劍,都是正常的。
她等了很久,最終,隻等到楚曄一句“你好好養傷”,然後便轉身離開了庭院。
晚些時候,有人來搬走了那兩具屍體,傾月看著他們小心翼翼的跑進來,東張西望的樣子,好像傾月會突然出現殺了他們一樣。
估計過不了多久,傾月就該離開這裏了吧。
那天以後,再也沒有人來過傾月的這處院子。
所有人都知道,這裏住著一個殺人飲血的妖女,沒有人敢靠近這裏。
龍澤山莊裏的傳言愈演愈烈,到最後,已經完全變了模樣。
新來的下人會聽山莊裏的姐姐們講述這個妖女殺人的模樣,說她長著一頭白發,眼睛是紅色的,喝人血,吃人肉。
於是山莊裏經常聽到這樣的議論。
“那個妖女為什麼住在龍澤山莊啊?”
“少莊主心善唄,否則她早就被殺了。”
“龍澤山莊不是斬妖除魔的家族嗎?怎麼能收留一個妖女?”
“這個你就不知道了,早些時候,這姑娘家破人亡來投奔少莊主時,還是個正常人的模樣,誰知道後來修煉了什麼妖術,竟成了這個樣子。”
“原來是這樣啊,那也是個可憐人。”
“可憐什麼呀?她勾引少莊主不成,竟想毀了我們未來夫人的容貌,還曾經動刀傷過夫人。”
“這樣惡毒的女子,可萬萬不敢招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