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開始吧。”天機子點點頭,示意沈畫未盤腿坐下。
沈畫未此時的心情也是有一點激動的。
她穿來古代已有兩月之久,這段時間內,這具身體的秘密不斷被揭開,但也在同時,她又陷入更大的棋局裏。
這種感覺讓她惶恐不安。
現在終於要擁有原主完整的記憶,她覺得自己離真相越來越近了。
天機子盤腿坐在沈畫未身後,雙手結著奇怪的印法,重重拍在她肩頭。
頓時,沈畫未雙眸緊閉,悶哼一聲。
她感到身體裏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融化一般,疼痛侵蝕著她的五髒六腑。
又過了許久,沈畫未緩緩睜開眼睛,眸中有些混沌,但隻停留了一瞬,便又恢複清明。
“調整好了?”天機子坐在一旁的矮凳上,笑眯眯的看著她。
“嗯,多謝了。”沈畫未一笑,眸中異彩紛呈。
“嗯,我還給你準備了一樣東西。”天機子神神秘秘的從懷裏掏出一疊宣紙一樣的東西。
沈畫未疑惑的看著他,不知道這老頭兒又搞什麼鬼。
“這是什麼?”
“人皮麵具。”
“什麼?”
“跟你容貌相同的人皮麵具,你大可把這東西給你那小丫鬟,讓她幫你頂著,即便是你一月之後不再被禁足,也不用怕趕不回去了。”天機子笑眯眯的說。
“你可真行!這東西簡直太有用處了!”沈畫未頓時喜笑顏開的嚷嚷。
“嘿嘿,去吧,丫頭,好好理理你的記憶。”天機子意味深長的看著她。
“嗯。”沈畫未的眼神倏地有些晦澀。
她如今住在青山鎮一個客棧裏,是滄瀾國邊界一個略偏遠的小鎮。
回到客棧時,已是子時,沈畫未看了看緊閉的大門,又看了看樓上自己微敞的窗口,雙腳一提,飛身躍上。
她雖然是個現代人,但前世拍戲時吊過的威亞,早已讓她對使用輕功時飛翔的感覺了如指掌。
不過很顯然的,有一身真正的輕功可比吊威亞要舒服的多了。
經過天機子那麼一摻合,她也總算是把原主的過去摸的七七八八了。
坐在桌邊,沈畫未沒有點燈,黑暗中摸索著為自己倒了一杯清酒,邊小酌邊回憶。
……
“塵哥哥,你會娶我嗎?”
“會的,一定會的,未兒,我葉暮塵,這輩子隻愛你一人。”
“好,塵哥哥,這可是你說的哦,不許反悔。”
“絕不反悔。”
“塵哥哥,你不是說,這輩子隻愛我一人嗎?為什麼……你要娶別人了?”
“塵哥哥,既然你要負了我們的誓言,要負了我……那……我活在這世上還有什麼意義呢?不如……不如……死了算了啊……”
“塵哥哥,沒有你,未兒就不是未兒了啊……”
“塵哥哥,這杯毒酒,未兒飲下後,我們就恩斷義絕,未兒來生……再也不要遇到你……”
“爹,娘,未兒不孝……”
“哐當!”杯子碎裂聲。
“畫未!畫未……你……你這又是何苦?”
最後一聲男音,是原主失去知覺前聽到的最後的聲音。
但沈畫未找遍了她認識的所有人,也沒找出來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誰。
原主和葉暮塵之間,並沒有發生過顛鸞倒鳳的荒唐事,那個蝴蝶胎記,是原主自己告知葉暮塵的。
而她的一身武功,是她偶然救下重傷的世外高人時,那位高人傳授於她的,並贈予她一把劍,囑她將此劍妥善保管,萬不可告知他人,萬不可丟棄。
而那把劍,就是天機子口中的天玄劍,此時正躺在將軍府沈畫未閨房裏的枕頭底下。
原主倒也真是守口如瓶,她的一身秘密,連自己爹娘都不曾告知。
不過,現在雖然解開了原主武功和葉暮塵的秘密,但原主的記憶到底是被誰封住的,在昏迷之前出現的那個男音究竟是誰,是敵是友她都不知道。
仿佛……又進入了一個更複雜的棋局。
就在沈畫未沉思時,窗外有一個黑影迅速掠過。
沈畫未猛地回頭,腳底生風般對著那人追去。
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都說女人的直覺是很準的,果不其然。
沈畫未追著那人進了一家典當鋪。
當然,是溜進去的。
不過剛進去,她就愣住了。
隻見有一具腐爛發臭的屍體,以一種詭異的姿態扭曲著躺在地麵上,身下有一大攤血,黏膩發黑,惡心無比。
“這是這家典當鋪的老板,剛死一刻鍾……來晚了一步。”
站在屍體旁邊的黑影人轉過身,對著沈畫未說道,聲音清脆婉轉,是個女子。
“什麼?”沈畫未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