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煙,隨風而去。
漾兒站在窗下,貪戀的嗅著梅香,眼中一片清明。
執念,是一種逃不掉的夢魘,她用了三年來淡忘,想起她當初決定要離開折池時,他隻她說了一句話,漾兒,放下是你我最好的結局。
折池,我成全你和她,對於你我是最好的結局了。愛你我用了全力,這便無悔了,隻是從此天涯海角,黃泉碧落,都將是陌路。
時間會衝淡一切,無論是她還是璆鳴。
這山長水遠的人世,終究要一人而走,放棄的隻是心中的一抹執念罷了。
“姐姐,他來了。”
一聲婉轉憂傷的女聲自身後響起,一句陳述,道出不盡的傷感。
漾兒轉身看見綠浮倚在門口,許是她忍著一口氣走下病榻,發絲有些淩亂,雙手在胸口前絞在一起,氣息微浮,孱弱的身體像是一朵快要凋落的花,那雙眸卻亮了起來,溢出了滿滿的憂傷。
漾兒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安慰,紅唇微啟,出口卻是一聲歎息。
“姐姐不用安慰,綠浮都明白。”
綠浮眼睛裏的波光暗了下去,轉身像內室走去,素手按在胸口,壓抑難以撫平的悸動。
漾兒走向綠浮伸手扶住她,好看的眸子也是不忍,抬起手撫平她淩亂的發絲。
“你身子孱弱,在床上好好調養,至於其它,不要強求。”
綠浮停下腳步看向漾兒,苦澀的麵容努力掛著微笑,道:
“姐姐,你放心,你能做到,我也也能做到,璆鳴他不愛我,可我要好好愛我自己,努力的活著。你瞧,這穀中,日光溫暖,連這心也是暖的。在這空穀中歲月安穩,我又哪裏忍心讓你一人孤單?”
綠浮看著漾兒,眼中波光散去,留下的是堅定。
漾兒伸手握住她的手,心中亦是感動。三年來的執念,孤單與寂寞,她都看在眼裏,若沒有她的陪伴,自己一人更是難熬。
?
夜深沉,雪已歇。
寒冷的不是深夜,而是人心。
璆鳴在空穀裏漫無目的的走著,手裏攥著半段殘梅,玉色衣袍沾染了點點白雪,這雪花透著淡淡的涼意,似乎沒有落在身上,而是落在心裏。
放下,嗬,璆鳴苦笑,愛了便是愛了,如何能放下。即是舍不下,那便迎上而去就是了,頭破血流又如何?“嘖嘖,世人皆知四衣公子之一的玉衣公子最是風流,如今落魄成這個樣子,真是讓我開了眼界。”
風帶來女人的軟糯的聲音,隻是字字如針尖的嘲諷。
璆鳴斂了神色,挑起鳳眼看向不遠處倚在鬆樹旁的女人,那女人生的妖嬈,腰身嫋娜,兩片嬌靨暈紅,微俏的卷睫難掩住眼中嫵媚的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