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堂已經搭好,慕晉霖將慕老爺去世的消息後,便有人開始登門前來吊念,隻是依舊很冷清,或許,慕老爺的去世,已標誌著慕府在阜城的地位也逐漸變得不那麼受重視。
喪事一直持續了七天,這七天,雲影始終陪伴慕晉霖左右,同時也深深感受到了人情的涼薄。
北方內閣有人前來吊念,慕晉霖相陪,前來的人卻是匆匆便離去,段祺斌亦是身體不適,隻派了段府管家前來,慕晉霖雖然沒有表露出多餘的情緒,但雲影還是細微的感覺到,他隱約的失落。
過了頭七,靈堂剛拆去,段府卻差人送來書信,原來是段祺斌設宴款待慕晉霖歸來。
書房內,慕晉霖有些猶豫,雲影卻安慰他,“還是去吧,這是段祺斌主動示好,對你有利!”
慕晉霖點頭,“我知道這些,隻是對於這些應酬,我此時有些厭倦!”
雲影俯下身子,親吻著他的額頭,溫柔的安慰他,“沒事的,逢場做戲嘛,真真假假,順其自然!”
“嗯,夫人,你隨我前去!”慕晉霖起身,雲影便為他披上大衣。
“我就不去了,這幾日有些累,想休息……”雲影淡淡的笑,慕晉霖便沒有再勉強。
雲影將慕晉霖送到府外,外麵飄著雪花,慕晉霖邊上車邊招手,示意雲影回去,雲影固執的快站成雪人了,一直等到慕晉霖的車消失不見,她才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積雪,轉身進了慕府。
剛朝裏麵還沒邁幾步,就見秀清正站在廊柱那裏朝外張望著,雲影微微淡笑,快步上前,“嫂嫂,怎麼一個人站在這裏?”
秀清收回目光,溫柔的問,“弟妹,剛才仲祺可是去赴段府的約?”
“嗯,是的,怎麼?”雲影有些敏感,看出了秀清神色有異。
秀清皺了皺眉,突然拉住雲影的手,腳步走得飛快,“弟妹,你隨我來看一樣東西!”
“嫂嫂,是什麼?我們要去哪?”
最後,秀清將雲影拉到慕府的低下室內,偌大的地下室內,堆滿了打著木架子的箱子,秀清操,起擱在角落裏的斧頭,猛地朝箱子砸去。
“嫂嫂!”雲影驚呼,將她拉住。
“弟妹,我沒事,你看看,看看這裏麵的東西是什麼?”秀清用力扳開砸斷掉的木條,從箱子裏掏出一包黑紙包著的東西。
雲影聽罷,快速拆開,眼睛一觸到灰黑的煙草,她手掌猛地一抖,煙草頓時散出不少,她不是沒有見過這些東西,而是對於這麼多這樣的煙草被囤積在慕家,她心有餘悸,甚至有些驚恐!
“嫂嫂,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雲影問。
秀清搖頭,她充滿期待的望著雲影,似乎在等待著雲影告訴她答案,她不像在說謊。
雲影快速將地下室的門關上,這才細聲道,“嫂嫂,這是鴉片!”
秀清嚇得臉色頓時都白了,她和雲影快速將所有箱子都全部砸開,然後看到的是,滿室的鴉片,充斥著她們的眼球。
“弟妹,這麼多鴉片,好可怕!”秀清看著鋪在地上黑壓壓的一片,嚇得舌頭都開始打結。
雲影冷靜下來,她抓著她的手,安慰道,“別害怕,我們等仲祺回來再想辦法,將這裏鎖好,不能讓任何人都知道,你懂嗎?”
秀清連忙點頭,出了地下室時,雲影狐疑的望著她,秀清被她的目光打量得有些不自在,她訕訕的笑,“弟妹,為什麼這麼看著我?”
“嫂嫂,你怎麼知道這裏有這麼多……是誰擱這裏的?”雲影試探的問。
秀清眼神茫然,她似乎正在努力的回想著,“一年前,公公就經常拖這些箱子回家,後來,他老是喜歡呆在地下室裏,再後來,仲祺走後,他就喜歡上了抽大煙,整個人精神也不好,那日聽你說公公抽的是鴉片,我才想起這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