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一次機會,可是不能輸。花卿酒緊緊抿著唇,一雙烏墨般的眸子裏泛著灩灩的光輝,然而光芒渙散,顯而易見的疲憊充斥其中。
語言係的能力本就極其消耗精神,何況她覺醒這能力不過半年,真正掌握,是在三天前,隨之而來的便是無止境的追殺,那個傳言裏被認為是顧家下一任繼承人的驕傲淩厲的女子似乎不再顧忌著隱藏勢力,而將要她的命放在了首位。
花卿酒不明白她能力覺醒和繼任家主有何關聯,連顧姓都沒有資格擁有的人怎麼可能去爭奪家主之位,她沒那樣的野心,卻抵不過有人的被害妄想。
花卿酒甩了甩發,原本一頭綢緞般的墨色長發在昨夜的火裏被燒的長短不一,摸上去紮手得很,她也不難過,扯斷幾根埋進土裏,又咬破指尖,滴入幾滴血液,殷紅色血珠沁入土壤的刹那有細微的金光流溢,無暇顧及其他,她轉身奔跑。
她沒有更多的時間浪費了,僅存的那點兒靈力早已經耗費在剛剛的陷阱,如果不能離開顧家的勢力範圍,那等待她的必定是萬劫不複。
身後喧囂聲漸近,花卿酒邊奔跑邊偏頭凝神聽著,雖說這樣極其耗費體力,但她估計不出錯,這一次應該可以徹底擺脫追殺了才對,估摸著時間差不多後她唇瓣翕動吐出幾個發音奇異的音節,唇角一點冷然的笑。
身後忽然傳來爆炸的巨響,轟鳴聲裏伴隨著慘叫,熱浪湧來,本就虛弱到極點的女孩子一個踉蹌,幹脆順著這股力道翻身滾離。
糟糕!花卿酒心底暗道一聲,她估計錯了距離,這樣順勢一滾竟是將自己推向了懸崖!
眼前一黑,花卿酒意識全無,昏迷前的最後念頭卻是慶幸:至少她未曾死在顧家……
……
“阿酒?醒醒!”微微喑啞的女聲一直纏繞在耳側,卻也不難聽,如同冰原深處的雪花簌簌飄落,三分喑啞就成了轉折處的點綴。聽著熟悉的聲音花卿酒猛然驚醒,抬眸正正看見女子冷淡精致的容顏,以及眼眸深處一抹不易察覺的放鬆。
“葉子!”饒是一向淡定如花卿酒,看見這女子也是受了一驚,隨後笑起來,“你倒來得及時,怎麼,不打算給我收屍了?”話是這樣說,花卿酒也明白這女子能不畏顧家獨身趕來接應,對她已是不曾有任何虧欠,這若是逃不出顧家封鎖她也隻能怨怪自己實力不夠,隻是聽著女子一向清朗的聲音帶了微微喑啞,便知道她定是不眠不休守著自己,心下感動,這才出口調笑放鬆氣氛。
女子臉上閃過一點尷尬,岔開話題:“別老學灩翎喊花名,我的名字是楚楓。”
一見楚楓神色花卿酒已經猜到了她出現在這裏的始末,一邊想著這姑娘又逃了那些倒黴的長老又得奔忙一邊疑惑:“我記得昨日我可是滾下了山崖,你居然能把我撈出來,不是又進階了吧?”
楚楓挑眉,嗤笑一聲:“阿酒,你的人品一如既往的好,我找到你的時候你趴在離懸崖不到三米處,卻恰好逃離了顧家封鎖。”
花卿酒又是一怔,她清楚的記得自己昨夜滾下山崖陷入昏迷,怎麼又變成了趴在懸崖一側?莫非是有人救了她?這樣一想,眼前竟忽然開出大片佛鈴花,花瓣綻放的細碎聲清晰的像是宮門懸掛的鈴鐺重重相撞,一點點渲染開幽深靜謐,佛鈴花間站了銀衣的少年,一雙墨玉般的眸子裏有滿海的月色。
他開口,背後忽綻大光明,一瞬間絕豔如神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