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弄隻寵物啊,你不是要去帝歌麼?”又一個楚楓不知何時出現,眼角微微上挑,胭脂緋紅掃出一片淩厲的煞氣,美極而妖帶著王的森嚴,笑意卻純婉無比,“有隻會撒嬌會賣萌關鍵時刻還能用血統嚇嚇人的小寵物不是很棒嗎?”
這種奇葩的語氣,這種淩亂的世界觀,這種讓她覺得實在難以理解的像騷情的青蛙在荷葉之間蹦來蹦去的跳躍邏輯……花卿酒默默地扶住了額,長長歎息。
“不對不對,”這一回出現的楚楓又換了一種風格,笑意甜甜美美像是剛出鍋的粉團兒,糯甜的氣息幾乎是撲麵而來,十足十身嬌體軟易推倒的小蘿莉,“小寵物什麼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帶著血統高貴的小寵物的阿酒一定可以嚇到一堆自詡為血統高貴的貴族,想一想就覺得好美好好美好撒!”
花卿酒按下額上綻出的青筋,掩去忽然微微晦澀的眸光,她定力再好,一遇上眼前這一位都會忍不住仰天長歎,不知是該恨上天造他的時候手抖少倒了點腦子,還是手抖多戳了幾個腦洞好。
卻有清清涼涼淡淡冷冷的聲音,纏繞了二月的風而來,似冷似溫,銜接了冬的凜冽和春的煦煦,令人幾近迷醉,內容卻森寒無比:“百裏宵,本殿妹妹的臉用著可好?本殿倒是瞧著你的真臉不錯,打算試試了。”
花卿酒撲哧一笑,順勢往後一躺,正好墊上楚楓的膝蓋,至於那一邊劍弩拔張的一對,自有女子微帶無奈的聲音安撫:“百裏別玩了;哥哥你也別生氣,百裏就是小孩子心性,長大了就好。”
哦親愛的楚楓姑娘,花卿酒扭過頭,不厚道的笑了,沒記錯的話百裏宵是我們當中年紀最大的那一個,你這種天然黑的語氣實在聽不出一點勸架的意思啊。
楚楓低下頭對她眨眨眼。
花卿酒終是沒忍住笑意,兀自闔上眸子養神,腦海裏她和她們,和他們的相識流水般轉過,那些或烏龍歡樂或微帶涼意的過去,到如今回首看去也像是開了明豔的花,臨波照影驚鴻蹁躚。
楚楓是她的摯友,平日裏打打鬧鬧玩玩互黑,你笑我的糗事我樂你的瘋癲,限於曾經的身份立場相處的時日不多,但最疲憊的時候回頭,一定會看見她的笑容,純粹如往昔。
她從不過問楚楓的身份,不論什麼身份都不是她現在一介小小孤女所能觸及,但隻要她還是花卿酒,楚楓還是楚楓,那便歲月靜好。
至於後麵突然蹦出來拿楚楓的臉大做文章的二貨百裏宵,花卿酒一直覺得無視無事,無奈他插科打諢的本領太強,導致了存在感始終處於爆表水準。隻是饒是淡然如楚楓還是沉靜如花卿酒,都覺得有這樣一個好友在,很好很好。
因為他生來是光,照亮你一切晦澀的心情。
最後一位出聲的,單從物種天性上來講,絕對是百裏宵的天敵,一方麵對於百裏宵總拿自己妹妹的臉做文章感到咬牙切齒,另一方麵卻很享受把百裏宵的幻境一一打碎的快感,哪怕百裏宵做出的幻境就是他自己的臉,他也可以淡定的拿錘子一張臉一張臉敲過去,完全沒有虐人也自虐的任何不適,不過鑒於他是楚楓的哥哥,花卿酒覺得這也不是不能理解。
綜上所述,花卿酒得承認,她身邊多的是瘋子和神經病。
哦對了,還有一個灩翎,古靈精怪的灩翎,天生灩灩的灩翎,古怪言辭層出不窮稀奇想法無窮無盡的灩翎,所有人的小妹妹加小寵物,她當真無愧於名字裏的“灩”字,豔豔風華,灩灩秋水。
這些人在的地方,就是她的世界。
是她不惜一切想逃離顧家,並且為之苦心籌謀了那麼多年的——最深原因。
恍惚間又看見佛鈴花細碎地綻放,似曾相識的銀衣少年掌心裏紅燈幽幽玄玄浮沉,他月色滿海的眸子裏,似有相思花灼灼,掙不開命運的經緯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