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鬼獒逼宮(3 / 3)

“薩吉可真厲害,索男,藏獒之間單對單,薩吉還沒有輸過吧?”石頭過來搭著我的肩膀說。藏獒很少和藏獒之間發生衝突,有過那麼幾次,幾乎沒有輸過,更別說剛剛那頭不可一世的鬼臉獒王。

我說:“薩吉它不會去隨意攻擊其它的藏獒。”

石頭說:“那人的藏獒應該說得上是藏獒裏麵最猛的獒了吧?鬼臉藏獒,這似乎是傳說中的猛獸啊!薩吉輕而易舉地打敗它,薩吉才是真正的藏區獒王。”他是過譽了,薩吉剛剛是贏了,但是贏在它的小聰明,下一次還遇上,薩吉真不一定能贏,那頭鬼獒真的很猛,而且霸氣外露,隻希望不要再遇到它了。

薩吉如果不是跟我們生活久了,顯得有些世故,腦子動得快,鬼獒打倒它很容易的,畢竟薩吉年紀不小了,就算是耗戰也能耗死它。

“石頭,你說他們是什麼人呢?”我反而更好奇這個。

石頭搖搖腦袋說:“這個我可看不出來。”

大鳥說:“會不會是遊客呢?”

廖長軍說:“看著不像,難不成是盜獵者嗎?他們樣子看上凶神惡煞一樣,八成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們剛剛去的方向正是我們要走的路,咱們還是不要和他們見識。”他的分析挺到位的,我心裏也有些感覺他們是盜獵者,要不然就是某些探險發燒友團隊。

石頭倒是不怕,說道:“我們至於怕他們嗎?大鳥,你不是說過你當兵的時候能一個打五個嗎?這麼些年過去了,這點能耐還是有的吧?”

“石頭,你別笑我了,你不是特種兵嗎?一打十有問題嗎?”大鳥反唇相譏。

“別說十個,他們連同那條狗一起上我都沒有問題。”石頭說著還故意顯露一下自己肱二頭肌,逗得我們哈哈大笑。

廖長軍突然變得很嚴肅地說:“別吹牛了,快去收拾東西吧!一早起來竟然被這事給耽誤了。”

石頭和大鳥急忙進客棧,陸夢婉此時在客棧門口說道:“長軍、索男,你們過來瞧瞧。”發生啥了呢?我和廖長軍急忙過去。

進了客棧,梅吉已經哭成淚人,強巴繃著臉,石頭和大鳥一臉茫然地站著。在他們的麵前,羅布趴在地上,看樣子好像快沒有氣息了,身上的傷痕有些還在流血,根本止不住。梅吉哭著對我們說:“太狠毒了,太狠毒了,羅布快不行了,那些殺千刀,殺千刀的……”

她已經哽咽了,對於藏民而言,獒可是他們的家人,他們的家人,他們的兄弟姐妹,這裏麵的悲痛可想而知。我咬咬牙,想去找卓瑪,卓瑪這時候才回來,站到門口,看到我們一片哀傷,她愣住了,我叫道:“你怎麼現在才回來,羅布出事了,你快過來看看。”我把卓瑪拉到羅布麵前。卓瑪一臉的疑惑,但是看到羅布傷得很重,她去檢查了一下。

我們愣著,看著,心裏麵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什麼滋味都有,強巴和梅吉都是大好人,真心替他們感到無奈。

卓瑪還沒開始治療,蒙古獒羅布已然撐不下去了,一命嗚呼。卓瑪無辜地對我們說:“對不起。”強巴和梅吉哭得更厲害了,廖長軍和陸夢婉他們顯得沉默。

我一把將卓瑪抓起來說:“你怎麼現在才回來,你可以回來早一點的。”

我凶巴巴的樣子嚇住了卓瑪。卓瑪流著淚委屈地說:“我怎麼知道會這樣子?這能夠怪我嗎?一路上,又當人醫又當獸醫,我真的很抱歉。”她始終還是蔫了,蹲下來默默垂淚。我想我確實不夠理智,走去安慰強巴和梅吉,強巴哽咽著說:“我能說什麼呢?這都是羅布的命,它也盡力了,我怪不得那些人,我也不會怪你們,羅布雖然是一頭蒙古獒,但他不是一頭好鬥的獒,想不到會遇到鬼獒。”他這是在安慰自己,安慰著伏在死掉的羅布身上。

梅吉已經承受不了,站起來回房子裏麵去了。我們這些外人也隻能眼睜睜看著,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那些混蛋也真該死。”石頭沉默之後開始罵起來。

大鳥說:“要是他們還沒有離開,我一定幫羅布揍他們一頓。

”廖長軍說:“都別扯了,我們還有自己的事。”

我說:“我應該早點讓薩吉出手。”

廖長軍說:“索男,這事不關我們的事,我們準備一下上路吧!”

石頭說:“長軍,別這麼無情。”他說完又對強巴說:“強巴,你打算怎麼辦呢?羅布,你打算怎麼處理呢?”

“厚葬它吧!”強巴很無奈地說,也是,除了厚葬還能怎麼辦呢?在藏區,獒就是我們的親人,我們會給死後的獒厚葬的禮遇。強巴說完已經把羅布抱起來往外走,我對石頭說:“要不我們幫幫忙吧!”我去角落裏麵拿起一把鐵鏟,石頭和大鳥也跟著去拿了一把,我們跟著強巴出門去。

廖長軍、陸夢婉看上去很不樂意,但他們還是跟了出來。卓瑪還哭喪著臉,也許她因為的話在自責。我們到了長滿格桑花的那個山坡,因為沒有天葬師傅,我們沒有選擇天葬這種形式,而是讓羅布入土為安。

強巴還是很不舍羅布,但是如果不盡快埋葬羅布,悲傷就無法忘記。我和大鳥、石頭很快地選了一塊平地挖了一個大坑。此時,梅吉似乎已經知道我們的意思,她拿著一塊很大的風馬旗跑過來,美麗的風馬旗卷起了羅布血淋淋的軀體。我們緩緩地把羅布放進墓坑裏麵。

卓瑪從她的藥草袋子裏麵拿出一些鬆柏枝之類的香草,撒上米飯,澆上清水,開始進行“煨桑”儀式,她這是給天堂裏的羅布送上祝福。我們圍著墓坑給羅布祈禱和祝福。默哀之後,強巴和梅吉已經無法忍受,梅吉跑回了客棧,她已經無法再看下去。

“拜托你們了。”強巴跟我們說了一聲也默默離開了。對於他們小兩口而言,羅布的死打擊確實很大。我們也能理解,接下來我和大鳥、石頭兩人將新泥一把一把地鏟起來填入墓坑,墓坑慢慢地被填滿,慢慢地隆起。陸夢婉低聲說:“那些人我們還會遇到嗎?”

“他們去的方向和我們的一致,如果能遇到他們,我們又能怎麼樣呢?”廖長軍不以為然。

我說:“我肯定要為羅布報仇。”

廖長軍笑道:“你是小孩子嗎?老想報仇,真是好笑。”

我說:“廖長軍,你怎麼沒有一點正義感?”

廖長軍說:“別忘了我們的目的,我們是來救人的,不是來報仇的。”

我說:“救人嗎?也許高盛寒根本沒有事,我們不過是來把他帶回去,說不定他還不願意跟我們回去。”我們開始吵起來,這一趟旅程我實在受夠了,高盛寒這人到底怎麼回事?我心裏對他怨恨可大了,愛死不死的,氣瘋人。

“你們倆別吵了,有啥好吵的呢?現在不過是假設而已,我們一定會遇上那夥人嗎?”陸夢婉製止我們。

卓瑪也說:“別忘了,我們這是給羅布辦葬禮,你們安靜一點。”我拿著鐵鏟走到一邊,廖長軍也沒有再說什麼。卓瑪摘了一大把的格桑花插在羅布的墳墓上,然後嘴巴裏麵頌著經文,我們默默地看著,等卓瑪把經文頌完才一同回到客棧裏麵。

強巴和梅吉顯得很憔悴,我們說差不多可以上路了,強巴拿著一些肉幹和糍粑給我們,在我們離開的前一步,他還勸我們不要貿然上路,前麵的危險不是我們能想象得到。

我們心意已決,強巴無法說得住我們,最後也放棄了。我們心知前麵有無數的危險等著我們,但是我們不達目的不會走回頭路的。再怎麼樣也得看上高盛寒一麵,不然這一趟真的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