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逸垂頭喪氣的坐在辦公桌前發著呆,助理匆匆走進來說,
“鍾總,新來的顏天藍已經來找你兩次了,我都說你不在,如果她再來,我該怎麼說?”
鍾逸微眯著雙眼,沉思了一會兒,“如果她外來,你就說我出差了。”
女助理微微垂眸愣了幾秒,便微微點了點頭。
坐臥不安的鍾逸索性穿了外套,悄悄的離開了公司。他知道此時不能見天藍。她跟田瓏見麵,田瓏一定會跟她說些什麼。如果現在見她,那麼很有可能就會失去她。倒不如給她點時間冷靜冷靜,好好想想。車子緩緩上了外環,春日的野風還有些寒氣,鍾逸不自覺的攏了攏衣領,輕輕合上了車窗。這幾日去哪裏躲躲呢?腦袋裏忽然就想起了溫泉。他微微一笑,便有了好去處。
一整天都沒叫到鍾逸,他去出差,為什麼都不告訴自己?難道是因為上次在訂婚宴上把他一人丟下,而讓他生氣了?
天藍心裏現在是真的很亂,她想離開,去一個很遠的地方,好好的讓自己靜靜。放手?說起來簡單,可是做起來是何其的難。即使當初田瓏將她傷得那麼深,她也還是義無反顧的來了,來到他所在的城市。
或許離開,才是唯一的選擇。於他們三個人都好,離得遠了,時間可以慢慢的淡忘。偶爾想起來的時候,不過是一份刻骨銘心的美好罷了。
刺鼻的藥水味兒,白色的床褥,白色的牆麵,一切都白的毫無生機,有種令人壓抑的窒息。一個人的時候格外清醒,可是越是清醒,內心越是糾結矛盾。
顧曼緩緩的從病床上下了地,走到窗前,看到窗外明媚的陽光,那些枯枝上發的新芽,在陽光的照射下,微微閃著七彩的光。迎春花肆意的綻放著,嫩黃的顏色看著好生叫人喜歡。來來回回的人們,臉上掛著各種表情,或高興,或焦急,或難過,或擔憂……
回頭看看病房裏,昨天插進花瓶裏的花已經有些蔫兒了。唯獨這一抹生機也失了色彩。她討厭病房,真的很討厭,討厭到骨子裏。尤其是討厭護士們看到她時那異樣的眼神。
“不行,我要離開這裏,我要回家!”想到這裏,情緒一下就激動起來。
恰巧此時田瓏拎著他媽燉的湯推開門走了進來,“嗯?阿曼,你怎麼下床了?”
顧曼驀地轉身,表情有些扭曲的走過去,大聲吼道,
“我為什麼不能下床?我沒病,我不是病人,我要回家!”田瓏不備,正準備將東西放桌子上,卻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切嚇了一跳,手中的東西一下脫了手,落在地上打翻了一地。
“阿曼,你怎麼了?”他忙握緊她的兩隻手,給她投去溫暖的目光。顧曼看這他,慢慢的,焦灼的目光變得平靜了。
“田瓏,我想回家,我不想呆在這裏。”
“好,等會兒我就去給你辦出院手續,咱們回家。”他輕輕的攬住她,可此時顧曼的心裏卻難受極了!她能感受到田瓏的心裏是有多麼苦。
安撫好了顧曼,田瓏邊來到主治醫生那裏說明情況,要求提前出院。了誰知那醫生不買他的帳,非要讓顧曼的父母來才能給她辦出院。田瓏隻好作罷,將事情跟顧曼解釋了一翻……
回到家裏的田瓏,大多數的時候都是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房裏。梅林跟田誌看在眼裏,急在心裏。
“哎,咱們兒子什麼時候變得不愛說話了?整個人都憂鬱了。”
梅林微微歎了口氣,“誰說不是呢?想跟他談談,兜見不到他人。不過也是,叫誰碰到這事兒不堵?像阿曼這樣脆弱的孩子,擱咱兒子身邊就像個定時炸彈,保不準哪天就出了事兒。我看啊,必須得找兒子談談,咱不能看著兒子汪火坑裏跳啊。”
“對,這樣的兒媳絕對不能要。我這就上樓把兒子叫下來。”田誌拍案而起,遂上了樓。
好不容易才把田瓏從屋裏叫了出來。兩口子一人坐一邊,語重心長的說,“兒子,聽媽一句,好姑娘多的是,跟顧曼分了吧,媽看著迷就累。”
“你媽說得對,我兒子這麼好的條件還怕找不著媳婦兒?天涯何處無芳草,如果迷願意,爸掏錢,讓你去國外深造去,喜歡什麼就學什麼,成麼?”說實在的,田誌從來沒有這麼溫柔的跟自己兒子說過話,就連關心都少。
田瓏耷拉著眼簾,倚靠在沙發上,半天才吐出幾個字兒,“爸媽,我的事情你們能不能別管。做人也不能像你們那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