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江城,田瓏就忙得不可開交。一邊幫著父親打理公司,一邊幫著母親跑業務。每天回到家裏,累得像灘爛泥。很多時候,連澡都沒洗,就躺在床上睡著了。
他實在是忙得除了吃飯睡覺所用的幾個小時,就一點兒也空不出時間了。
在麗江的天藍,每天幫著冰冰打理客棧,倒也過得充實。隻是空下來的時候,她就會覺得心空虛寂寞得緊,那是一種近乎煎熬的思念。
冰冰的男友回來求她複合,各種驚喜浪漫的討好冰冰。冰冰其實是個骨子裏很天真爛漫的女孩子,她最受不了的就是這些。她的這個男友還是挺了解她的。她每天周旋於男友甜蜜的陷阱裏,已經無暇顧及客棧跟天藍了。
每天閑著的時候,天藍就盼著田瓏能給她一條短信,或者一個電話,哪怕隻有兩個字一分鍾也好。可是每次她等來的都是失望。
已經一個星期過去了,天藍依然沒有等到田瓏的信息或者電話。倒是鍾逸,每天都會有或多或少的兩三條信息。
有的時候,天藍也很想打個電話給田瓏,幾次翻開號碼摁了過去,又在接通前迅速掛掉。天藍是倔強的,也是強勢的。她覺得自己真心付出,無愧於心,無愧於情,就應該得到最真心的愛,不希望有半點兒勉強。
她覺得如果她主動打過去了,似乎有些倒貼的意思。畢竟,可以用生命愛田瓏的不隻她一個人。甚至她自己都覺得那個人對田瓏的愛跟她相比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也有些時候,她會覺得鍾逸比田瓏更愛她,讓她分不清自己的執著是對是錯。
終於,梅林因為總公司的財務部長卷款外逃,她們這些子公司成了沒有啟動資金的空殼,沒有總公司的供貨,這些子公司也麵臨著破產而大病。
田誌的公司也正處在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梅林的病無疑給了他們當頭一棒。既要打理公司,又要去醫院照顧梅林。父子倆忙得焦頭爛額,甚至忙得吃了上頓沒下頓。
“兒子,你們那麼忙,就不要來管我了。我自己讓別人幫我在外麵隨便買點吃就好了。”梅林有氣無力的說著,說著說著就紅了眼圈,聲音也哽咽了,“你看看你,黑了,也瘦了,以前多帥啊,比那些明星什麼的帥多了。”
田瓏端起他買來的雞湯放在嘴邊吹了吹,“媽,沒事。我是男人,不要把我看的跟女人一樣嬌氣。我好著呢,瞧瞧,我多結實。”說著田瓏曲了一隻臂膀,露出一個小雞蛋。”
梅林知道,這孩子從來都是喜歡把心事放心裏,表麵裝作若無其事。
照顧母親吃完睡下,田瓏悄悄離開了醫院。一走出醫院的大門,心中的委曲一瞬間湧上心頭。鼻子酸酸的,有熱熱的液體在眼眶裏打轉。可是他知道他不能讓它流出來。他已經是個男人了。他委屈不是因為受不了這些日子的苦累,是想到母親知道事實後,如何接受這殘酷的現實。而對於這一切,自己又無能為力。
“想哭就哭出來吧,男人有時候也是需要釋放與發泄的。”突然,身後傳來一個溫暖的聲音。恍然讓他以為是天藍,可是一轉身,他有些失望。
“是你?這麼晚了,怎麼來這兒了?難道……”
顧曼微微一笑,提起手中的保溫桶,“我媽親手燉的參湯,怎麼不告訴我梅姐病了呢?要不是我爸爸說,到現在我還不知道呢。”
“嗬嗬,不想麻煩別人,我媽已經吃過了。”田瓏骨子裏是高傲的,大男子主義的。他不希望別人同情他,盡管他知道顧曼一直喜歡他。
顧曼嘴巴一撅,故意拉長了臉,“我是別人嗎?即使你不承認我們訂過婚,可是你不能不承認我們是很好的朋友。”
田瓏生硬的笑了笑,“我媽在三樓306病房,我還有事,你自己上去吧。”
顧曼微愣幾秒,“好吧,你也要注意身體,本來這裏麵有多的,想讓你也補補的,既然有事,那就改天吧。”說完,顧曼繞過他,徑直向醫院走去。
一個人走在冷清的大街上,忽然想起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給天藍打電話了。怎麼她也不主動給自己打一個。
拿出手機看了看,已經深夜十二點多了,也不知道她睡了沒有。不知為何,此時此刻是如此的思念她。最終還是忍不住摁下了天藍的號碼。
可是終究還是令田瓏失望了。因為天藍已經關機,估計她現在已經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