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濕漉漉的,不知道走了多久,才走到家的大門口。昏黃的路燈,赫然孤單的站著一個人。起初,田瓏以為是哪個流浪的人,一不小心進了他們小區。可是走近一看,那不是顧曼嗎?這大半夜的,她不回家,站在我家門口幹嘛?怎麼著也得進屋啊?
“阿曼,”他走過去拍了拍顧曼的肩膀,“這深更半夜的,你怎麼能站在這裏?剛剛下過雨,涼氣重,你怎麼不回家呢?或者進我家也行啊?”
田瓏的話還沒說完,顧曼就紅了眼圈兒,委屈的哭了起來,“你還說,我好心放你出來,可是你連個話都沒有,就一走了之。留下我一個人麵對梅姐,本以為梅姐隻會說道我兩句,可中沒想到梅姐發了好大的脾氣,還說以後不要讓我來你們家了。”顧曼邊說邊抹著眼淚兒。田瓏的心頓時就軟了,這麼纖弱的姑娘,深更半夜的一個人站在外麵,是有多麼委屈!
“對不起,是我不好。”自己犯的錯誤為什麼要讓她來承擔,她為自己做的已經夠多了。“跟我進屋吧,我來跟我媽說。”田瓏牽起了顧曼的手。
而顧曼卻嗖的一下往後退了兩步,“不,我不能進去,梅姐大病初愈,我不想進去惹她生氣了。我站在這裏,不求梅姐能原諒我,隻是想等到你,看到你我就安心了。”說著,顧曼便情不自禁的撲進了田瓏的懷中。田瓏身子一僵,想到了天藍所說的話,他欲推開她,誰知道她卻將自己抱得更緊。“我做這些,不是為了想得到你,隻是因為隻有這樣做,我才會快樂一些。我這麼做真隻是純粹因為喜歡你。田瓏,我好冷,抱抱我好嗎?”顧曼央求道,她是那麼卑微的愛著自己,從來也求回報。
可是天藍呢?她雖然愛他,但從來不失自己的原則,這點兒,她們兩個是不徑相同的。田瓏覺得,真正相愛的兩個人不是一味的去遷就對方,而是互相理解,互相遷就的。
對於顧曼的要求,他怔了半天,始終抬不起那雙手,可是顧曼緊緊的將頭依在他的肩上,說著那些令人心酸的話,他是一個人,而且是一個有情有義的男人。即便不是因為愛情,因為有情,就算是個旁觀者,也可以借個肩膀給她依靠一下。
“阿曼,我送你回家吧。”田瓏緩緩的推開她,輕輕的扶住她的肩膀,“以後不許這麼傻了,要學會保護自己,好嗎?”顧曼的心裏頓時暖暖的,田瓏好久沒有跟她說過這樣的話了。
天氣陰沉沉的,鍾逸站在辦公室的窗前,眺望窗外。焦急的等待著什麼,忽然,手機就響了 。
“喂,找我什麼事?”一看是她的電話,鍾逸便有些不耐煩。
“當然是好事嘍,指望你辦事,一點兒效果也沒有。你不是說約天藍嗎?約到她好嗎?”顧曼帶著嘲諷的口氣。
“有事兒說事兒?”鍾逸冷冷道。
顧曼賣了會兒關子,才緩緩開口道,“不要對我這種語氣,我現在是在幫你。”
“誰也幫不了我!”
顧曼抿嘴一笑,“嗬嗬,那可未必。你上次約她失敗了,可以再約一次試試,說不定她就答應你了呢?”
“我沒心情跟你開玩笑。”鍾逸欲掛電話,隻聽電話那頭顧曼搶先說道,
“我沒跟你開玩笑,估摸她昨天已經跟田瓏攤牌了。”顧曼故意說話隻說半句,因為她實在是不喜歡鍾逸的那種冷漠。
鍾逸輕輕的呼了口氣,強忍住心中的不耐煩,微微道,“攤什麼牌?”
“你說田瓏的媽媽出麵,顏天藍還會厚著臉皮跟田瓏在一起嗎?依她的性格,我想,就算是死她也不會跟田瓏在一起了吧。再說了,還有你這個禍害,三天兩頭的找她去鬧,你說哪家兒消受的起呢?”顧曼頗為自己信的說,“估計顏天藍正躲在被窩裏大哭,也說不定顏天藍一直把你當備胎,現在跟田瓏分了,你還不趁機去安慰安慰她,說不定她一下就撲進你的懷裏了。”
“你說得是真的?”鍾逸有些不敢相信。
“當然,我騙你有什麼好處嗎?”顧曼頓了頓,“那邊兒,你死纏亂打,這邊兒柔情媚骨功,中間再來個棒打鴛鴦,看他們兩個人還能在一起?”
“好,我知道了。”說完,鍾逸果斷掛了電話。
顧曼頗為惱火,什麼人這是,幫了他連句感激的話都沒有,還一聲不吭的掛了電話。真是肉包子打了狗了。
鍾逸從抽屜裏重新拿出了那隻鑽戒,揚起了一邊的唇瓣,果然,山重水複無疑路,柳暗花明又一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