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把對手變成朋友,這生意值了!(2)(2 / 3)

沈萬三假裝沒有看見馮掌櫃又急又羞的模樣,起身準備離開時,又把年士儒叫到自己房間裏,問了一些瑣事,然後勉勵他要用心做事,日後必有大的進益,最後道:“你隻要好好做,我不會虧待你,你出去吧。”年士儒出去之後,沈萬三知道,此時,鹹富所有人都在看著他,想知道自己到底和他說了些什麼。這樣一來,會有兩個結果,要麼對他大加巴結,要麼對他大加猜忌。對馮掌櫃來說,無疑是對年士儒大為不滿的,年士儒不但搶了他管理賬本的權力,甚至還可能會威脅自己的掌櫃位置。這樣一來,年士儒就會被孤立,隻要手下不和,互相鉤心鬥角,就不會協同一致對付東家,那他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同時,這也可以防備陸德源和馮掌櫃暗中聯合,有年士儒在,對他們總是一種牽製。

沈萬三覺得自己做得還不夠,又把馮掌櫃叫進來,說道:“老掌櫃,我叫年士儒管賬本,你別多想,這也是為了鹹富好,鹹富好,咱們大家不就好了嗎?年士儒說得對,要給年輕人一些經見世麵的機會。”最後一句話,無疑更加明確了年士儒確實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起碼是巴結新東家不擇手段。

馮掌櫃已經認定是年士儒在背後搗鬼,他不怪沈萬三奪了自己管理賬本的職責,因為確實是他失誤在先,但是對年士儒的舉動卻是大不以為然,憤然想:“我什麼地方得罪年士儒了?哪裏又沒有給他做事的機會?他憑什麼在東家麵前說我壞話!”

>>>和朱元璋第一次過招

第二天,沈萬三就回了老家,他想把沈貴安插到鹹富,一來他是自己人,有他在鹹富,別人動手時也會有所顧忌;二來正好讓沈貴曆練曆練。沈貴自然是欣然應允,他早已過煩了在老家波瀾不驚的生活,早想出去闖蕩一番。

兩人還沒有去蘇州,郭如意忽然回來了,告訴了沈萬三一件棘手的事情:留在崇德州的蔡德福和一夥鹽販子起了衝突,他的兒子被打個半死,正在崇德州休養,鹽巴也被人搶去了,對方要求正主前去交涉。

沈萬三當即帶著郭如意和沈貴一同去了崇德州。到了之後,見到了蔡德福,他們父子已經住進了客棧。看到沈萬三,蔡德福似乎有些羞怯,言談之中好像回避著什麼,沈萬三再三追問,他才說實話。其實,他看到沈萬三出事,郭如意又不在,自己在崇德州替沈萬三看著兩船鹽巴,雖說吃喝以後可以找他們報銷,但是,總是耽誤了自己的營生,現在隻為沈萬三這一家就等了這麼多天,實在是不劃算。這麼一想,他就打起了那兩船鹽巴的主意,趁沈萬三和郭如意都不在,他就想把鹽巴出手,大不了回去之後,把換來的銀子交給沈萬三。

可是,他的傻兒子賴寶卻和另外一幫鹽販子起了衝突,雙方大打出手,父子兩人不敵他們人多,吃了大虧,賴寶被打得隻剩下半條命,雙方也都不敢報官。這是一條潛在的規矩,做私鹽買賣的,無論怎麼爭鬥,誰都不可以報官,不然不僅要受到官府的懲處,還要受到同行的排斥。

“不管沈爺你信不信,我半點沒有打你的銀子的主意,那些鹽巴,我準備換來銀子統統給你,隻要我該要的那一份,我蔡德福在這行做了這麼多年了,也算有點聲譽,說過的話丁是丁卯是卯,絕無半點虛假。”蔡德福道。

郭如意站在一旁冷笑道:“那你怎麼不跟我說實話,我以為是那幫人找你的麻煩,沒想到是你自個兒昧著良心,想偷偷賣了我們東家的東西,好你個奸詐的東西!”

沈萬三回頭訓斥郭如意道:“閉嘴!”又溫言對蔡德福說:“蔡大哥,我信你,現在咱們想想怎麼把鹽巴要回來吧。”他心想,現在自己和蔡德福要麵對的是同一個敵人,不能再和他起爭執了,就算他真是昧著良心想私吞了自己的貨,自己能怎麼樣?現在把鹽巴要回來才是最重要的。

蔡德福看沈萬三居然原諒了自己,很感激,說道:“沈爺,你是好人!”隨之告訴沈萬三,那夥人也帶著許多鹽巴,躲在哪裏不清楚,但是在水上就可以找到他們。沈萬三安慰了他一番,並出銀子請來了好郎中,給賴寶治病。蔡德福出門時,身上從來隻帶少許的銀子,這兩天已經花完了,如果沈萬三不來,賴寶連藥都抓不起了,看到沈萬三給他兒子請郎中,他幾乎哭了出來。

蔡德福的兩艘小船被那幫人扣押了,沈萬三隻好重新雇了一艘小舟,和蔡德福、郭如意、沈貴一同上了小舟,很快就找到了接頭的人。四個人被帶到了一個小漁村裏,一個打著赤膊的漢子接待了他們,聽明白來意之後,那赤膊漢子問道:“銀子帶來了嗎?”

沈萬三道:“什麼銀子?”

那漢子不耐煩地說:“你的人耽誤了我們的生意,不賠銀子想把東西帶走,想得美!”

蔡德福道:“我怎麼知道,這一片水是你們的地盤?再說,咱們同價競爭,漁民、鄉民願意買誰的,誰也管不著,憑什麼你們說怎麼樣,就怎麼樣?”沈萬三聽他說話不客氣,也不理會,這幫土霸王最是欺軟怕硬,不給他們點顏色,不好收場。

那漢子冷笑道:“這一片水域自古就是我們三沙村人的,外地來做買賣的,不經過允許是不能隨便買賣東西的,你們既然到了這兒就要守規矩,不守規矩就要挨揍!更何況,大爺我賣鹽巴,你們也敢來搶?這不是自個兒找不自在嗎?”

蔡德福剛要開口,忽然,一個同樣打著赤膊的人跑了進來,在那人耳邊說了幾句話,那漢子神色一變,對沈萬三道:“你們在這兒等著,待會兒再來和你們計較!”說完,就匆匆離開了。

等了一會兒,遲遲不見那人回來,沈萬三就邁步出來,一邊走一邊看著四周的景色,心裏打算著怎麼了結,忽然聽到前麵有人說話,隻聽剛剛跑出去的那漢子低聲下氣地說:“朱大哥,您來怎麼不提前派個兄弟說一聲,我也好給諸位哥哥們預備些酒菜。”

另外一個爽朗的聲音隨即說:“客氣,客氣,手裏的鹽巴賣完了嗎?我又給你帶來了兩船,足夠你大半年賣的。”

沈萬三聽這個聲音有些耳熟,隻是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裏聽過,就小心翼翼地朝前走了幾步,然後蹲下身子,躲在一堆漁網後麵,偷偷張望,就看了一眼,他就驚出了一身冷汗,原來正在說話的那人,就是他在丁興角茶寮裏遇到的那個心狠手辣的頭兒。他不僅是一夥鹽販子的領頭人,說不定還有神秘背景。這些都不算什麼,給沈萬三印象最深的是,他那殺伐決斷的手腕,自己手下的人,說射殺就射殺,毫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