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著,戴天已然爬了八十多階,剛想休息一下,突然脊骨一寒,耳邊響起一個沙啞的老者聲音,“嗬,好小子。”
下意識的回頭,卻不見人影,又一股吸力,把戴天連跌帶甩的吸了進去!腰被撞得生疼,戴天索性趴在廣寒宮的地麵上,心裏鬱悶極了,這古代會武功的人怎麼都練得“吸星大法”呢。
廣寒宮空空蕩蕩的,露滴金盤,涼生玉宇,碧紗坐帷,滿地新霜。正麵七間和背麵中三間滿裝三交六椀菱花槅扇門,前簷的盡間和梢間安裝四抹菱花窗,龜背錦琉璃檻牆。殿門窗上,邊挺和抹頭的縱橫搭接處,除用榫卯結合外,並加釘白銀角葉,角葉上鐫刻雲龍。紫檀木桌,錦雲緞圍,青玉爐瓶,白玉插屏。
陳設雖然簡單,卻掃盡長空纖翳,散亂疏林清影,比之巡月殿清爽了不知道多少倍。簾幕皆抹了類似熒光的材料,屋角8隻夜明珠對射,此時滅燭憐光滿,寒光幽幽,仿佛蘊藏了萬裏冰輪,千丈銀河。
借著這點幽光,也不知這地麵如墨水般黑的深邃的地麵是用什麼做的,戴天勉強在地上的影子中看清正堂上的兩對字聯,“坤儀厚載,遺德滿寰”。
“坤”字可不是誰都可以亂用的,莫非不是貴妃,而是皇後?嗯,甚至是廢後?
“遺”字念起來像是在悼念,這座宮殿的主人應該已經不在了吧。
可是,這耳畔的風聲又算什麼!別告訴他是鬧鬼,戴天一直信奉毛爺爺的話,“鬼是怕不得的。越怕鬼就越有鬼。”於是戴天拍拍手,從地上爬起來,然後若無其事的向外走去。
顯然戴天淡定的樣子卻刺激了某人,隻覺一陣勁風掃過,可憐的戴天一個趔趄又摔倒在地。揉揉頭,仰視麵前突然出現的這位神秘人物。
他身材很高大,青白臉色,皺紋間時常夾些傷痕,亂蓬蓬的花白的胡子。穿的雖然是長衫,可是又髒又破,似乎十多年沒有補,也沒有洗。唯一不能忽視的是那雙眼睛,明明落滿塵埃,卻又不畏浮雲遮。
這形象戴天升起一股惡寒,聯想到——老太監海、大、富,除了沒有瞎。
“我說爺爺好,打擾您晚練是我的不對,實在無顏以對,所以咱們就此一別,永不再見哈……”
看著麵前的人臉色越發深沉,戴天越說越沒底氣,還是挪挪身子,腳底抹油。可不料還沒跨出兩步,就隻覺腳下生風。他跑啊跑啊,怎麼四周景色都不動啊,一低頭,竟被人揪著衣領提了起來!
“啊啊,這身衣服值黃金萬兩,揪壞了要賠的!”戴天叫道。
“嗯?!”
“我是說這衣服是我找巡月殿的主子借的。”
“巡月?這衣服是那小丫頭的?”老頭語氣裏似有不滿,“你可願意做我的徒弟?”
“徒弟?我一無財二無勢,就連這皇宮也是被人丟進來的,怎配得上做您的徒弟呢。您的徒弟怎麼說也該是風流倜儻,玉樹臨風,風華絕代……”
“哼,要說玉樹臨風,風華絕代的倒是有一個,可惜他心性不定。所以啊,要收就要你這樣才來的。看你這般臨機應變,老夫還真是喜歡的緊啊。”
戴天聽到“才來的”三字,不禁心下一驚,這老頭果然知道自己是個外來戶了。麵上卻不動聲色,“啊,才來的,原來您喜歡吃嫩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