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你哭了?風呢?”詩遙擔心地一連串地問著林林。
“我一個人呆著呢,在酒店裏。”林林聲音微弱地回道。
“你沒跟他回家嗎?”詩遙以為他們倆應該早就到家了:“林,出什麼事兒了?”
林林此時正仰躺在酒店的床上,她沒有換衣服,連包都還在自己手邊。屋裏的燈她隻開了一盞,昏暗的燈光下是她閃爍的淚眼。
“他前女友來了,就在他以前住的那個家。”林林靜靜地對詩遙說著,但是眼角的淚已經溢出來,從眼尾滴落到耳邊。
詩遙還記得,在林林剛剛和宗風在一起的時候,她就對他的前女友有著一種說不清的反感。“別多想,她來想幹什麼?風有你了,什麼前女友也沒戲。”
宋陽聽到這兒也坐不住了,用口型跟詩遙說:“風的前女友?”
詩遙跟宋陽擺了擺手,讓他先別說話呢,然後接著跟林林說:“別哭了,也別想有的沒的,困了就早點睡。前女友怎麼了?沒準隻是想跟他敘敘舊罷了。再說了,風再怎麼說也愛你,誰都靠邊站。我們大家看在眼裏,你得相信他啊。”
“遙,你說的我都明白。”林林說:“也許我把我和他的愛情看得太重了吧。晚安,明天見吧。”
林林把電話掛了,睡覺吧,趕緊到明天,希望今天發生的事就是一場夢。
不知不覺已是深夜,宗風見樓門口隻有他和鄭小玥兩個人,連晚歸的人都沒有了。
“我今天回不去家了。”鄭小玥坐在樓梯上,已經是夏天了,她還穿著長袖的襯衣。她把袖子挽起來,雪白的胳膊上是一道紫紅的血印:“他剛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也挺好的,我跟著他一起去瑞士,他工作,我上學。相處久了才發現他性格有問題。”
宗風看見她手臂上的傷痕心裏也是一震:“他打你?”
“躁鬱症。”瑞士的醫生給他確診了:“從前我就是覺得他挺不愛說話的。但是後來發現,他會有兩個極端。不然就是不愛說話特別陰鬱,再不然就是狂躁,無名地暴躁。”
“這樣的人早點分了也好。”
“我回國之前沒跟我爸媽說,回來才發現他們倆度假去了,我也沒有家門鑰匙。”她低著頭說著。
“如果你今晚找不到落腳的地方,這裏可以借給你。”宗風對她說:“不過,你也看見了,這裏連床都沒有了。湊合一晚,明天找個酒店住吧。”他記憶中的鄭小玥是好強驕傲的女孩子,淪落至此她心裏一定很失落吧。
“你現在和她一起住吧?”鄭小玥歪著頭看著宗風:“她長得很像我,你承認嗎?”鄭小玥的眼神裏透著一絲戲謔的味道。她黑色的長發肆意披肩,雪白的皮膚和靈動的眼睛確實和林林有幾分相似之處。
“有一種愛情叫‘我的下一任都像你’。”鄭小玥嘴角輕笑著對宗風說道。
宗風則從台階上站起身來,對她說:“我女朋友誰也不像,她就是她。再見,明天你走的時候把鑰匙撞在裏麵吧。保重。”說完,他頭也不回就走了。
鄭小玥緩緩站起來,宗風的決絕讓她臉上泛出落寞的神情,她隻能目送他的背影越走越遠。
第二天一上班,宗風很早就到了機關食堂,他在等林林。昨天晚上太晚了,他發信息給林林問她回家了沒有,林林就回了一個“到家了。”便不再回任何消息了。
詩遙放心不下林林,早晨的時候她特意約著林林一路上班。昨天晚上林林去找酒店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很多酒店早已滿房,她走了挺遠的才終於找到一家。
一路上林林也沒有多聊什麼,看到詩遙,她心裏踏實多了。兩個女孩剛走到機關餐廳門口,詩遙就看見了坐在一角的宗風。“他等你呢。”她小聲對林林說:“我不跟你們一起吃了,你們說話吧,一會兒幫我買一點就行了。”還沒等林林同意,詩遙就拍拍她的肩膀上樓去了。
宗風早就買好了她平日愛吃的早點,鴨血粉絲湯,隻要林林到得早都會點這個。
“昨天後來也不回我了,你沒回家吧?”他打量了一下林林的衣服,還是昨天那一身。按照她平時的習慣,如果昨天真是回家了,她一定會換一身衣服的。
林林不說話,靜靜地坐在他對麵的位置。
“她叫鄭小玥,我們已經分手一年多了。”宗風早已想好,關於鄭小玥他還是明明白白不遮掩地跟林林說比較好。“我們大四的時候開始交往,然後,在去年春天的時候分手了。”
“她好像還喜歡你。”林林的這句話很是清冷。是的,她看得出來,宗風和那個女孩交往的時間比她要長,他們之間也有過很深很深的感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