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皎潔的月也漸漸沉下去,黎明前的黑暗即將到來的時刻,栗冉希的手機驟然響起,她歪在沙發上,頭枕在鬆芮的腿上,迷迷糊糊摸到手機按下了接聽鍵。
“冉希,落然她......”栗冉希聽到曹達的聲音,猛地坐起來問:“曹達,你說清楚,落然她怎麼了?”
“冉希,你快點來醫院吧!”曹達的聲音帶著哭腔,栗冉希搖醒鬆芮,一麵又飛快的拿了外套往外麵衝。
鬆芮連睡衣都來不及換下,就被栗冉希拉著飛奔到車庫。
坐進車內,不明所以的鬆芮才有機會問一下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曹達隻說落然在醫院。”
栗冉希無力的閉上了眼睛,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她在心裏默念著鞠落然可千萬不能有事。
鬆芮道:“你這個烏鴉嘴啊!”
栗冉希正在擔心,鬆芮卻在這裏說著風涼話,一想到鬆芮前一刻信誓旦旦的跟她保證說落然不會出事,她就搶白他說:
“鬆博士,你號稱赫赫有名的心理博士,為什麼會做出那麼草率和武斷的結論?”
鬆芮也很委屈,他反駁道:“你說有阿Q精神又有心理專家幫她疏導心理,她能出什麼事情?”
栗冉希也歎息著說:“唉......落然也不是那種想不開的人啊!”
兩人說著話,很快到達醫院,栗冉希和鬆芮推開病房的門,就看到曹達握著鞠落然的手在獨自傷心。
鞠落然雙眼緊閉,躺在病床上。
“落然!”栗冉希幾步撲過去握住鞠落然的手。
鞠落然沒有反應,她似乎睡的很沉,從被子下麵露出的手腕上赫然纏著厚厚的紗布,紗布上有點點鮮紅的血跡,觸目驚心。
無法抑製住內心的怒火,栗冉希騰地站起來,左右手交替擼起了衣袖,蠻橫的抓住了曹達的衣領。
“曹達,你是怎麼照顧落然的?口口聲聲說愛她,這就是你愛的結果嗎?”
曹達一副聽天由命的樣子,雙手無力的垂在身體的兩側,他無精打采的耷拉著腦袋,任憑栗冉希嚴厲的指責。
看他那樣子,栗冉希就是打他,他也不會還手。
捏緊的拳頭落在半空中沒有落下,攥緊衣領的手也漸漸鬆開,栗冉希漸漸冷靜下來,她無力的靠在鬆芮的肩膀上仰著頭歎息。
打罵有什麼用?能夠彌補落然受到的傷痛嗎?
事已至此,隻好冷靜麵對等落然醒來。
病房裏麵靜悄悄的,守候在病床前的三個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直到上午九點,鞠落然才緩緩醒過來。
“冉希。”鞠落然慢慢轉動著頭,視線最後落在栗冉希的身上,栗冉希連忙上前握住了她伸過來的手。
“曹達,你聽著,現在開始,你不準靠近我半步。”
鞠落然定定的看著天花板,目光中透著很絕。
曹達的眉頭凝成一團,他目光悲切的看著鞠落然。聲音透著無助:“落然,你聽我的解釋。”
“出去。”粗啞的聲音中透著淩厲和決絕,鞠落然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說出了這兩個字。
“落然......”
“滾!”
鞠落然因為太激動,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栗冉希替她輕拍著背,曹達擔心的看著鞠落然,他想要靠近又不敢靠近,他怕再激怒她,聲音低低的說:“你不要激動,我出去就是。”
曹達一步三回頭,鬆芮走上前推著曹達說:“走吧,走吧,等她氣消了再來。”
當病房裏隻剩下栗冉希和鞠落然兩個人,鞠落然就開始無聲的哭泣,她的眼淚打濕了枕頭和上衣。
“落然。”栗冉希拿著紙巾替鞠落然擦眼淚,可那眼淚卻是越擦越多,怎麼也擦不幹。
“落然,不管多麼難過的事情都會成為過眼煙雲,會過去的,你不要想不開,我會陪在你身邊。”
鞠落然還是哭。
“落然,有些事情也許並不是你看到的那樣,看事就像是看人,不能隻看表麵,你在這裏傷心難過,想不開,也許那些讓你傷心難過的事情事實根本不是那樣呢?”
“......”
“桔子,你有什麼想不開的事情,能跟我說說嗎?”
栗冉希隱約猜到鞠落然一定收到了那些視頻,她本來就心神不寧,那些視頻猶如雪上加霜,換做是誰都有可能想不開。
“桔子,你不跟我說也可以,但是你一定要堅強挺過這一個難關,即使你不為自己想也要為你的小公舉想一想。”
一提到孩子,鞠落然忍不住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