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成了‘入罪者’,便是人間失格的開始。也許剛開始並無大礙,等到後麵,‘罪’在他身體裏生根發芽,那時候想再想補救就來不及了……”莫空行說,“就像那些現代醫學很難查出來的慢性疾病一樣。對於潛在的危險隱患,及早防範才是正途。”
紀寒默然無語。
“那麼,所有的入罪者都有問題,都應該被除罪是嗎?”紀寒問。
“至少以我們的角度出發,是這樣沒錯。雖說方式不算溫和,但是沒有問題……”莫空行看向紀寒,問,“那麼紀寒你又是出於什麼角度來看這個問題的?”
“道德?”蘇黎問,“跟你完全不搭好吧?”
“可能還是因為無法理解吧……”想了半天,紀寒撓撓頭,隻說了這麼一句話。
“守夜人”的這個世界對他來說大概還是有些遠了。
就像是電影裏的那些“黑暗騎士”一樣,在不知名的地方獨自拚鬥,在不為人知地守望著這個世間。
聽起來讓人心潮澎湃,肅然起敬不是嗎?
但這和他又有什麼關係呢?
意義非凡的事情就一定要去做嗎?
所謂“意義”的重量又由誰來賦予其上?
這個世界需要英雄,但也需要路人不是嗎?
如果人人都是英雄,那所謂“英雄”的意義,又去哪了呢?
……
千言萬語在紀寒腦子裏彙成一句話:“啊明天好想回家休息啊!可以的話讓我這輩子都在家休息吧!”
半晌,莫空行有些口是心非地對著紀寒點了點頭。
“嗯。積極思考,這是好事情……”
大概是不知道該說啥,莫空行大手一揮。
“總之今天就先到這裏,你們可以回去休息了!”
“好……”
莫空行別有深意地看了紀寒一眼。
“紀寒。我覺得你的問題其實並不在於能不能理解我們和‘守夜人’。而在於你想不想去理解。”
莫空行打開了窗,透著涼意的冷風吹了進來。
“沒有人生來就是知曉一切的,每個人都在不斷的理解和學習中成長。有個挺好用的動詞叫做‘試圖’。人在不斷的‘試圖’當中,才慢慢地認識了這個世界。”
“對於‘陌生’的恐懼,這大概是人之常情,也許無可厚非。”莫空行點頭,“但因此而固步自封就很蠢了。就像清朝那時候的閉關鎖國。”
“這個世界上分兩種人,一種是隻選擇做自己會的事情的人,一種是學會了‘試圖’的人。我希望你是後者。”
說完莫空行轉身去收拾東西,不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