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屁！”
眸牛驚疑不定，但看著秦風難受的模樣也不敢確定，隻能冷笑道：“想騙我過來然後幹掉我，你們人類的這些手段我早已領教過了，個個卑鄙無恥，陰險狡詐。”
“我要是想你死，呼呼——你剛才早就死了！”秦風咬牙支撐，大口喘氣，道：“如果我不幫你，你認為你現在還會存在嗎？混沌之氣的吸力如此強大，你覺得你能夠堅持得住。”
“誰知道呢。”眸牛繼續冷笑，道：“說不定你剛才欲擒故縱。”
“好，好！”秦風幾乎從牙縫裏擠出這兩個字，然後喘息之間，那種灼燒入心的疼痛感讓他竟在短時間內無法說話，緩了口氣，秦風才繼續道：“我本以為你是個堂堂男兒，是個頂天立地的妖皇，為了自己的抱負靠著意誌頑強活下來，正因為這樣，我才欽佩這樣的你，才讓我動了救你的念頭。你方才想殺我，我也認為是你一時糊塗，迫切想要自由。”
秦風痛苦異常，滿臉扭曲，沉聲道：“可是，我真沒有想到，你居然是個忘恩負義的膽小鬼，我千錯萬錯，不該相信於你！你說我們人類狡詐陰險，但在我看來，你連這四個字都配不上，因為數千年的囚禁讓你根本就喪失了作為妖皇的尊嚴，失去了妖族的誠信！”
“你根本不配擁有自由！”秦風最後高吼道：“你就算出去了，也會像個膽小鬼一樣，窩在角落，不敢出去！什麼報仇，什麼恩怨，都隻不過是你慰藉內心的借口罷了！”
“你胡說八道！”
眸牛憤怒的打斷了秦風的話，道：“本座頂天立地，在其他妖皇都和人類合作的時候，我一樣沒有同流合汙，你還說我是膽小鬼？我要真膽小鬼，當年也不會提議要和天龍尊者決一死戰，也不會和東南飛死扛到底。”
似乎是戳到了眸牛最在意的東西，此刻在秦風的話落之後，眸牛的情緒十分激動，甚至原本就虛弱的聲音也特意提高了數分。
秦風卻是冷笑了起來，道：“你為何那麼大的反應？或許你口中所說的都是真的，但那都不是現在的你，那是沒有吞噬天火，沒有成為天火之前的你！而現在，你被黑暗包裹，你被孤獨侵蝕，你已經像是個驚弓之鳥，充滿了恐懼！如果你真的敢作敢為，真的氣淩天下，那你就不會像個瞎子一樣沒有看到我剛才救你的初衷，不會沒有看到我現在到底是為誰在吃苦！”
“我是敬佩你，才救你，如果你非要我現在死掉，我無話可說，至少就這樣死掉總恩比死在一個懦夫的手上要強！”秦風的聲音無情，說完之後，便不再開口一言。
這一刻，四周忽然沉默了下來，隻有秦風咬牙從牙縫裏吸氣的聲音，眸牛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在掙紮著什麼。從他這個方向，他可以清晰地看到秦風臉上的痛苦以及身體的肢體動作絕不像是偽裝和假裝的。
隻是他不知道，秦風如今體內有大片的經脈已經被天火所侵食，不受控製混沌之氣更是在丹田處興風作浪，他的意誌縱使再如何的堅定，在他自己放入天火和消融混沌之氣無果的情況下，這種危險已經足以讓他意識產生模糊。
被秦風一頓臭罵之後，眸牛此刻也開始重新審視自己，他想到了很多，不過想的最多的依然是這數千年來化身天火後的苦難日子，這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說好聽點是忍辱負重，但真實的情況卻是已經逐漸磨掉了他的傲氣和鬥誌。
他雖然是妖皇，但他卻並不是靠陰謀手段成為的妖皇，正因為他痛恨這些東西，所以他一直以來才從不妥協自己，哪怕是最後和另外七個妖皇翻臉，他也從未改變過自己的立場。
秦風的痛苦是為他而來，此刻冷靜了之後他選擇了相信秦風的話，因為剛才秦風要救他的決心並不是假裝。
“我怎麼做？”眸牛在內心權衡之後，猶豫了再三，終於在秦風的一聲痛呼中動搖了。
秦風起初並未回答，但在眸牛呼喊了數聲之後，秦風才有所反應，但聲音卻已經是顫抖無比，眸牛也隻能聽到幾聲含糊的“過來，進來”。
眸牛雖然此刻體積縮小了一半，但不管秦風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他都打算保下秦風的性命。一咬牙，眸牛火焰翻滾，那些天火形成了一道胳膊粗的火線，以一個方向為頭，然後朝著秦風的身體飄了過去。
當天火和秦風顫抖著的身體碰到一起的時候，一種似乎讓人腦子空明的震蕩在內部傳來，眸牛險些失去了意識。不過這個過程僅僅隻是持續了數秒，眸牛便有驚無險的貼在了秦風的皮膚之上。而他身後那片火焰依然還在源源不斷的朝著秦風的身體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