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一片虛無的黑暗!無邊無際的黑暗!
這是哪裏?
我是在哪裏?
我是誰?
這是什麼聲音?
好冷!好黑!好無聊!
虛無的黑暗中,越澤睜開了雙眼。他茫然的看著眼前的漆黑,渾渾噩噩。
下意識的,他向前漂浮著,尋找著,茫茫然的想要找到點什麼。不停的向前,不停的向前,仿佛永無止境一樣。
時間過去了很久,很久,仿佛一萬年。
但好像又隻是一瞬間。
一點光芒在漆黑中閃爍著,耀眼無比,像是最為明亮的天星。
越澤大喜過望。他本能的感覺到了快樂與愉悅,於是撲到了光芒之上。溫暖,明亮,隱約有些東西進入了他的腦海當中,暖洋洋的非常舒服,讓他忍不住想要抱著光芒度過一輩子。
但光芒很快就消失不見。
越澤很苦惱,於是繼續尋找,不斷向前。
他找到了越來越多的光芒,不斷的擁抱,不斷的吸收。腦海裏,仿佛有什麼東西在化繭重生一樣,隨著光芒吸收得越來越多,腦海裏的東西逐漸壯大,逐漸成型,像一個小小的胎兒。
撲通,撲通,撲通!
隱約有了心跳,無比神奇。
越澤找到了一片光芒海洋,無數的光點像是無數的螢火蟲,密密麻麻,美麗無比。他歡呼著,在光芒海洋裏麵自由自在的暢遊,貪婪的吸收著一切,胎兒在飛速成長,茁壯成長。
轟隆一聲!
仿佛繭破的聲音,越澤忽地想起了許許多多的事情,包括他的名字,包括他的來曆。
“我這是怎麼啦?”
“我這是在哪裏?”
“我不是在落月塔裏麵麼?”
越澤心中驚詫。他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感覺不到自己的手腳,隻有一團淡淡的白光在漆黑中漂浮著,像幽靈一樣。
他開始繼續前進,尋找著更多的光芒來吞噬。恢複意識之後,他靈魂深處就清楚一件事情,想要解決眼前的困境,想要從這片黑暗當中離開,他就必須吞噬更多的光芒,盡管他不知道這些光芒都是些什麼。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者是一年,或者是一百年,或者是一萬年。
越澤精神忽地一震,仿佛突破了什麼限製一樣,整個人波的一聲從漆黑中掙脫出來,來到了一個充滿了光明的世界。
這是一處原野,茫茫的田地,茁壯的莊稼,豐收的季節,還有笑逐顏開的農夫。
越澤看著那一張張幸福的笑臉,也忍不住莫名的喜悅起來。盡管他隻是一團淡淡的白光,沒有身體,沒有手腳,也沒有眼睛。
心裏想著到其他地方去看一下,越澤隻覺眼前一花,便來到茫茫的星空當中。他覺得驚奇無比,他的意識仿佛已經超越了空間的限製一樣,可以隨心所欲的在世界裏到處移動。
果然,隻要他想到達的地方,隻要心念一轉,就能瞬息抵達。這種速度,哪怕是天命境巔峰強者都遠遠不如。
越澤興致勃勃的在星空裏穿梭著,在各個星球,各種角落裏出現,看著熱鬧的人群,看著熱血的廝殺,看著瑰麗的奇景,看著神秘的禁地。沒有人能夠發現他的蹤跡,他自由自在,想去哪裏就去哪裏。
“回家麼……”
忽然間,越澤興致消失得無影無蹤,莫名的百無聊賴起來。他看著一個熟悉的方向,心中泛起了莫名的畏縮與怯意。
光影變幻,越澤出現在了一條熟悉的街道上。
兩旁的店鋪冷清無比,稀稀落落的顧客,趴在櫃台上打瞌睡的掌櫃,還有懶洋洋的端著板凳坐在店門口的小夥計。情景很熟悉,但越澤卻感到了一陣陣的陌生。
物是人非,店還是那些店,人卻已經不是那些人。
在這條街道上,越澤走過了十年,對於周圍的一切無比熟悉。但如今,一切都變了,沒有一張熟悉的麵孔,全部都是陌生人,看得他心頭一陣發顫。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離開了多少年。或者十年,或者二十年,或者一百年,誰知道呢?
慢慢的轉過街角,兩棵槐樹依然青蔥翠綠,讓越澤忍不住鼻子一酸。
他站在槐樹下,看著那座熟悉的小院,看著那扇緊閉的大門,心中有著一股莫名的忐忑不安。盡管隻要他願意,他可以隨時進入其中,將裏麵的一切情形都囊括在意識當中,但他依然沒有行動,隻是靜靜的在槐樹下,等待著。
時間滴答滴答的流逝,小院靜謐無比,大門依然緊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