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秦慕錚有著極強的求生意誌,到第二天午時便悠悠轉醒。才一睜眼,便有幾個醫女圍了上來,又是診脈又是檢查傷口的。秦慕錚一人生活慣了,突然間這麼多人圍著自己難免有些慌亂。
不過又是傷又是病,再加上幾日內隻喝了那一碗冷粥,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錦瑟一早就醒過來了,讓醫女給處理過了傷口後便守在秦慕錚的床前。
“王妃您醒了!”眉眼飛揚的都是驚喜,隻是臉上斑駁傷痕依舊刺目。
“水……”秦慕錚現下隻能發出一個破碎的字。
錦瑟的右手上纏著厚厚的紗布,用左手道了杯溫水,然後雙手捧到秦慕錚跟前。貼身伺候秦慕錚的另一個侍女琉璃小心扶著秦慕錚靠在床頭,接過錦瑟手中水喂了秦慕錚喝下。
才喝了小半碗就聽到殿外有內侍官高呼:“皇後娘娘駕到!”
秦慕錚慌忙掙紮著就要起來,身上軟綿綿的沒有一絲力氣。皇後薄媼由靜和攙扶進來,看到秦慕錚要起身,忙上前兩步扶了秦慕錚一把。
“你這孩子才剛醒來,好好將養著才是,何必拘泥於這些個虛禮。”換了地方,又有著許多的煩心事牽擾,皇後這一夜睡的幾步安穩,雙眼下青黑一片,略施脂粉也掩不住憔悴。
“兒……兒臣不孝,讓,母後操心了。”秦慕錚此時身體虛弱,體溫不高,但薄媼的手更涼。
有宮女搬來一張軟椅,靜和扶著皇後薄媼在秦慕錚床前坐定。
“好孩子,母後知道你受委屈了。到底是誰害你,母後定將嚴辦。”皇後薄媼有一批專門聽命於她的密探名為鷹眼,大到密謀造反,小到今日誰家飯桌上加了什麼菜,天下沒有皇後薄媼查不出的事情,隻有她不想查的事情。自打入府之後,側妃柳如煙做下的那些個醃臢事,一樁樁一件件已經查得明明白白。
“不經曆苦難便不知現下有多幸福,兒臣也就不知母後這般疼愛兒臣。兒臣既然已經平安無事,這件事便懇請母後不要再追究了。過去種種不論,兒臣隻希望這人能從此改過自新,也讓王府重歸和睦。”秦慕錚在等著搭救的時候便在推敲這些說辭,話說完自己都要被自己的寬容大度感動了。
“傻孩子,隻怕你的寬仁在那些個惡人眼中便成了好欺。”皇後薄媼以為秦慕錚就算寬容仁厚也會請求懲處柳側妃,未曾想秦慕錚竟然要放過柳側妃。莫不是秦慕錚當真對燕王韓軒動了心思?為了這王府的和睦便能忍下這破天的委屈。
“有母後垂憐,還有,王爺庇護,相信那人也不敢再造次。”秦慕錚提到王爺的時候微微抬眼瞥了一下在門口裝門神的韓軒。
秦慕錚的意思是當著皇後的麵提點一下韓軒:我可是有皇後做靠山的,以後請管好你的小妾,以後再欺負人我定要向上頭反映的。這卻被皇後薄媼和燕王韓軒解讀出了兩個不同的意思:皇後薄媼覺得秦慕錚這般維護燕王韓軒,又肯寬容燕王的寵妾柳側妃定是對燕王動了真心;燕王韓軒萬萬沒想到秦慕錚竟然不去追究柳側妃的責任,而且在皇後麵前對自己也算維護,心中更覺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