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們往天上撒了一把紙錢,又念了一通經文,才帶上了白布手套開始驗看棺木中的情況。讓所有仵作都驚訝的是這個人形棺槨中並沒有成殮屍體,而是裝裹了一個比較小的棺槨。
仵作們從業多年,想來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
秦慕錚和韓博上前兩步探頭去看,果然在人形棺槨裏麵放了一個小一號的棺槨,就連上麵描繪的圖案顏色都是一模一樣的。
“勞煩幾位接著開棺吧。”韓博淡淡道,同秦慕錚一道微微退開了幾步。
棺槨棺槨,其實說的並不是一層,而是古代複雜的葬儀,套在外麵的叫槨,可以有好幾層,最內層成殮屍體的為棺。但是槨和棺一般不會用同樣的雕花和裝飾,就是每層槨的圖案也各不相同。將棺槨做成了俄羅斯套娃一般,著實有些奇怪。仵作們先讓衙差將內裏的棺槨抬了出來,擱放到了一邊。
仵作們不得不將剛剛進行過的程式再來一遍,又等了好半天,終於將內層的小棺木打開了。兩層棺槨之後,除去厚厚的棺木和兩層棺槨之間空隙,內裏的也就能放一個小孩子的屍體。
重新帶好了白手套,仵作們圍在了小棺槨的一邊,小心翼翼的揭開了蓋在屍體之上的紅布。
“啊!”其中剛入行的一位仵作,還沒有簡單過這麼詭異的事情,驚呼了一聲,倒跌了出去。
“請王爺和幾位大人恕罪,這個周康是才從仵作業沒多久的,他從未麵對過如此情況。請王爺和幾位大人開恩,若有責罰,小人是其師父,願意一同領受。”領頭的仵作慌忙朝著韓博跪下求饒,倒也是個有情義的人。
“本王無事,倒是周康好像是受了不小的驚嚇,還是先將其送回家去,再請個郎中給看看才是。”韓博倒不至於為這一點小事著惱,更要緊的是這棺中到底是什麼情況。
“多謝王爺恩典,小人在此替周康叩謝王爺大恩。”仵作頭頭再次叩頭謝恩。
沒等仵作頭頭開口,身後已經有兩個衙差將周康攙扶起來,道:“請王爺、李大人和徐頭兒放心,小的們這就將人送回家去。”
秦慕錚心中著實對這些淮陽府的衙差們頗有好感,盡職盡責,懂進退又特別有顏色。不由得再次去打量淮陽知府李德,隻見李德麵上風輕雲淡,一雙眼卻是精光內斂,處事果斷又有調理,手下帶出的人各個精幹,著實是個人才。
這樣的人才若是能加入自己的天機門,秦慕錚覺得做夢都可以笑醒。這個念頭一在秦慕錚的頭腦中形成,便越發的清晰,當然究竟李德是否加入了天機門,那是後話了。
“到底是什麼樣的屍身,會讓身為仵作的周康驚成這個樣子?”秦慕錚終究忍不住要問。難不成是詐屍成了粽子?可是現在沒有準備黑驢蹄子,也沒有墨鬥朱砂。
“王爺和秦師傅還是不要親自驗看了,這個屍身著實有些奇特。請稍等片刻,小人們驗看完畢之後,會呈上完整的驗屍報告。”仵作頭頭徐頭兒到底是經事一些的,誠懇的建議道。
秦慕錚倒是沒什麼忌諱,轉頭看了看韓博,韓博淡淡一笑表示自己百無禁忌,便道:“徐頭兒驗看得,我和王爺自然也驗看得。沒什麼好忌諱的,等下我們就站在一邊,絕不打擾徐頭兒正常工作。”
“這……”徐頭兒沒想到秦慕錚會這樣說,接著道:“就請王爺和秦師傅移步,但是不要太靠近棺木了,免得被邪祟之氣衝撞了。”
“姐夫,我也要看。”被遺忘了好半天的甄玨見縫插針,開口道。
想來是從太陽暴曬之中緩過來了,甄玨捏著手帕小跑著來到了韓博的身邊,滿眼期許的看向韓博。
秦慕錚微微轉過身去,麵上倒是平靜如水,扇子卻是搖的好像要飛起來一般。這個閑事秦慕錚可不想管,人家不是在跟姐夫說話麼,自己這個外人就不跟著瞎摻和了。
“玨兒別鬧,現在是在處理正事,你先到一旁納涼歇息,等會處理完了咱們再一道回府。”韓博輕聲安慰著甄玨,聽得秦慕錚心裏的酸味又潑灑出來,一把折扇搖的跟風火輪一樣。
“姐夫,在王府的時候咱們不是說好的麼?玨兒也粗讀過一些書,說不定就能幫上姐夫呢。就讓我看看嘛,好不好,咱們不是拉鉤兒了麼?姐夫不可以黃牛。”甄玨扯著韓博的袖子輕輕搖晃著,身子搖的像是扭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