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快地讓人瞠目結舌,燥熱的午後,蟬鳴得像有大事發生,一身膩汗地醒來,心中恍惚數著日子,倒計時——考試就要來臨了,高一就要結束了。
半個多月來,星瀾被睡眠折磨的不成樣子。咖啡像是毒品,開始讓人興奮,可逐漸剝奪人的精力,一點一點,逐漸讓人恍惚,星瀾的腦筋仿佛罩上了一層薄紗,星瀾想使勁衝破它,可惜手腳毫無用處,外人更是幫不了星瀾,星瀾一邊迷糊著一邊啃著書,效果自然不如人意。那心情自然也不太好,慕俞開的玩笑星瀾麵無表情,慕俞買的飯菜星瀾食之無味,並且短短的時間裏已經與慕俞大吵了兩次,雖然每次都是慕俞低頭認錯,可錯不在他。
星瀾太焦慮了,擔心的一切如金字塔不動般的懸在半空;浮躁,想把事情都完成,可不知哪個應該下手更重一些。憧憬的一切尚在空中,星瀾卻隻能夠蹦躂幾下,完全夠不著。
時間逼人太緊。星瀾還未把所有科目完整複習一遍,明早就要考試了。心裏明鏡似的知道:再通宵三夜,或許都能掌握。
就這樣上考場了,氣勢悲壯地像舍身就義似的,星瀾從未如此緊張過,手心裏冒出細汗。
兩天的考試完全把星瀾的心情考壞了,除了數學,其他的考試都讓星瀾感到羞恥。不是試題太難,是自己都沒有掌握,尤其是記憶的內容,在記憶中翻箱倒櫃就是找不到,或者不確定。
最後一場生物把天都考黑了,本來就生物最差的星瀾,看著空了大半的試卷,焦慮地想把卷子撕掉。理智不允許她這麼做,知識不允許她填對題。
考場鈴聲一響,整個教學樓像大團蒼蠅嗡地躁動起來了。星瀾厭惡著熱鬧,仿佛每一個人都比自己考的好,每一個人好像都比自己開心,怎麼有臉去見爸媽,怎麼有臉去見慕俞。想著,眼淚毫無準備地就落下來了。
慕俞也比自己高興,第二眼的表情是在看見自己表情之後突變的,慕俞在掩飾,哪怕是為了不讓自己更難過。
星瀾更難受了,看著新生的月亮不說話。慕俞也跟著靜看,更不能提別的事情,清楚對星瀾自己再多語言安慰,也不如這樣陪著她,因為,她心裏的東西太多,安慰總是不對路。
可明天就要分離,長長久久的暑假啊,一開始就是大方兩個月。星瀾以前愛暑假的,現在不怎麼愛了,從慕俞說出話的那一刻。事情總要說,兩個人對著說是最好的,明明白白,省去麻煩,慕俞是這樣想的。
“我,那個辯論賽的名額下來了。”慕俞不敢看星瀾的眼睛。一個月前學校組織學生去台灣參加辯論賽,慕俞覺得這活動有意思便報了名,星瀾也鼓勵,想著玩幾天就回來,幾番篩選下來,慕俞竟成了那六分之一,機會難得,慕俞很珍惜。可參加辯論賽意味著星瀾慕俞兩人至少有一個月的時間不能相見,這是後來沒想到的。
星瀾心裏是被撞擊了一下的,慕俞代表學校去參加辯論賽,他是多麼優秀啊,可為什麼怪怪的呢,自己是不是有點配不上他了。
慕俞看星瀾不說話,斬釘截鐵道,“算了,我不去了!”
星瀾更看不起自己了,這不是拖他後腿嗎。
“別,你要去的。”聲音清冷。
“可是……”
“別可是了,我等你。”
慕俞看向那雙眼睛,心中哼出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