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燈時分,紅玉還是沒有一絲蹤影,我心下也是狐疑,不是怕她出什麼事,而是……
“綠珠,你一直都是同紅玉住一起,這幾天她可有什麼?”我問道,蓮歌聽我一問,猛然間好似想到什麼。
“小姐,奴婢倒沒覺得什麼,隻是紅玉這兩天打扮的越加勤快了,人也懶怠了。”綠珠謹慎地回話。
“哦?好好說說。”
“是,這幾日總見她對著鏡子又描又化的,比以前還愛美了,但是在小姐您身邊伺候的工夫也短了,我還以為是她又跑哪玩去了,說了她幾句,誰知她還不長記性。”
“哼,記性?恐怕她都忘了自個是紀府的奴才了。”說罷我將茶盞猛地摔了,屋子裏的都惶恐地跪下請罪。
“行了,說不定哪日都爬到我頭上了,都給我起來吧。”我壓著火氣,現在不是發火的時候。
“去把這幾日外麵灑掃的奴才都給我叫進來。”
“小主,這是……”蓮歌在旁問道,知道我對她還是敬重的,不會給她下不來台。
“蓮歌,你在宮中是有年頭的了,現在這情況還沒看出個一二麼?”
“小主是說……可是那紅玉平日看著也是很穩重一人了。”
“穩重?哼,咱們這下就等著看好戲吧!”
不一會人就全帶來了,像我剛進宮那日跪了一地。
我開口問道:“這幾日可有什麼人來這,找過紅玉那婢子?”
此時那常喜急跪道:“回小主的話,不曾。”
我見他那副模樣,心裏著實厭惡,問道:“可有外間伺候的?”
一時間上前兩個小宮女,並一個小太監。
“你們可有看到?”
起初那幾個人不敢說,我便將那常喜攆了出去,那小太監方敢答道:“回小主,有人來過,是貴妃娘娘那的蘭慧。”
“你怎麼知道是貴妃娘娘那的?”
“回小主,您未入宮的時候,是她來傳的口諭呢。”
我一聽,問蓮歌是否真的,蓮歌點頭稱是。
“那你可聽到她二人說了些什麼?”
“沒有,當時常總管看見了,將我攆走了。”
“哼,咱宮裏現在可竟是些吃裏扒外的貨了。”我陰沉著臉說道。“你現在說了這些,不怕那常喜日後報複?”
那太監好似下了決心,遂說道:“不瞞小主,那常總管實在是個惡人,奴才不想再在他手下過活,就算是個死也不怕。”
“哦?”
“奴才本還有個親妹妹,家裏實在是揭不開鍋了,便來了宮裏投靠我,但是那常總管愣給妹妹編排了個什麼罪名,把她調去浣衣局裏受罪去了。”
“他常喜與你可有什麼仇怨?”我漫不經心地問著。
“他扣了我們兄妹二人的銀錢,我怕他怕管了的,但是妹妹想到家裏貧困的爹娘,還有那兩個弟弟……”說著那小太監淚珠子就掉下來了,“妹妹年紀小,頂撞了幾句,當時就挨了打,結果每幾日就有人說她偷了東西,就被定了罪了,可是求小主相信妹妹她絕對不會這樣做的啊。”說罷哭著看著我。
我點點頭,說道:“那你這麼說就是對常喜有仇嘍?”
“奴才是與常喜有仇,但是奴才更是知道什麼叫做天地良心。”他說的極為憤然。
“好了,去幾個人,給我搜他常喜的屋子。”
蓮歌便帶了人去了,而我則仔細想著整件事,想理出個頭緒。
“回小主,奴婢在常喜屋裏發現了這個。”蓮歌手裏捧著一錠金子,並幾支玉釵,綠珠驚呼道:這不是我家小姐的嗎?
我瞅了瞅,這件事若不是有人陷害那常喜,這常喜吃裏扒外的罪名便要落實了。
“把常喜給我帶上來。”
常喜上來就瞪了那小太監一眼,能這麼堂而皇之的恐嚇,自然有人替他撐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