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還要去太後處請安,淑妃自己好生休息吧。”說罷,低頭便走,卻叫我覺得好似落荒而逃,為自己的想法好笑,剛剛的親昵餘溫還在,一絲苦澀,是啊,總是若即若離,叫人捉摸不透。
甩開心中的煩亂,見蓮歌進了內室,輕聲道:“主子,剛聽人說,瑤華宮那裏死了兩個宮女。”
我一冷,問道:“可靠麼,可派人去查了?”
蓮歌凝眸道:“代雙與那邊宮裏幾個小丫頭熟悉,好似是之前經常去浣衣局結識,奴婢派她前去了。”
我略有擔心,道:“代雙還小,莫要累及了她。”
蓮歌微笑,道:“瞧娘娘擔心的,代雙心思細密,娘娘莫要擔心,已經去了一會子了,想來也快回來了才是。”
我點頭,道:“這皇後還真是不安生,還在禁足,卻死了二個丫頭,什麼時候得的風聲?”
蓮歌隻是猜測,說道:“聽說是皇後動了刑法,活活打死了,至於所犯何事,還是要等代雙回來才知。”
話音剛落,綠珠與代雙前後進了來。
欠身行禮,我會受免了,問道:“可查清了?”
代雙頷首,沉穩而道:“回娘娘,那二人是被皇後失手打死的。”
然後代雙便娓娓道來她打聽到的事實,原來那二人還與玲瓏的死有關。
瑤華宮的奶娘的貼身小巾是那二人從浣衣局取來的,而當日玲瓏吃了奶水便起了疹子,皇後現在查到,自然打殺了二人解氣。
聽代雙如此一說,我皺眉,心裏想到一人,卻不能確定,便是賴嬤嬤。
隻要摻上毒物,便聯想到善於施毒的賴嬤嬤,隻是我不能確定的原因,卻是那日玲瓏可是因著她的藥才得以活下。
蓮歌在旁問道:“娘娘,這事可是華儀夫人那邊做下的?”
“我現下也不清楚,隻是她們的確最值得懷疑。”
“皇後這次怕是有大麻煩了。”綠珠嘟囔道。
見我們眾人都驚奇看著她,她道:“怎麼都這麼瞧我?我說實話啊。”
我笑問:“你怎知她有了大麻煩?”
綠珠一本正經道:“皇上近日已對皇後頗為失望,而現在她居然在禁足之時還打死宮女,這不是在打皇上的臉麼。”
我與蓮歌對視一笑,綠珠並不是笨,隻是平日不願參與這些宮闈之爭罷了,從心底抵觸。
“是啊,皇上定然饒不得她,而且,華儀那邊也會推波助瀾了。”我自語道。
蓮歌一笑:“豈止是一個華儀夫人,各宮裏都不會放棄這個好機會。”
“但是咱們還是遠遠看著好,不要惹得一身騷。”我道。
隻是,此次晟瑞的態度卻極為強硬,任由朝堂上吵翻了天,他也要撤了這皇後,打入冷宮。
不過折騰了幾日,又消停了,雖宮中還是變幻不定,晟瑞卻安靜許多,想來,太後與外親的勢力,還是叫他有些忌憚吧。
不日,凝妃的雙生子的滿月席。
凝妃之前的罪狀,不是能輕易叫人遺忘的,所以席麵可以想象的冷清,然,凝妃並不介意,笑的還是那般安詳。
凝妃有些累,隻是小聚片刻罷了,早早散了席麵。
人群中,我突然發現一個熟悉的麵龐,叫我心中一動。
那人是先後——孝毅皇後身邊四大宮女之一的碧真啊,先後去了之後,早就將她們四人遺忘,今日一見,突然想到很多事。
我冷冷一笑,對代雙輕聲道:“你去瑤華宮查查,先後身邊那四位碧字宮女的去向,記著小心查探,莫要被人起疑。”
自從蓮歌想要錘煉代雙之後,我吩咐她做事也提點幾句,以她的沉穩,我還是放心不少。
代雙在浣衣局服罪時,負責皇後宮裏衣物,常常要去瑤華宮內親自送衣物,在那裏也算有幾個熟人,吩咐她去,也算穩妥。
看時辰尚早,便前去不遠處凝妃那裏瞧瞧。
自從她生子,一直避讓著,也是怕她心中有芥蒂,今日卻是第一次來瞧這兩個孩子。
揮舞的小手,比起玲瓏的瘦弱單薄,要生龍活虎的多。
凝妃一直淡淡而笑,見我抱著小皇子舍不得放,說道:“可惜了玲瓏那孩子,原以為是個命大的,敏妃沒了氣息才生出來,可惜啊……”
我道:“命就如此,怨不得誰不是。”
凝妃笑而不語,有一句無一句的說著,卻提到了華儀。
我心中一緊,知道她是有意要說什麼。
原來,在她最難時,華儀也是助過她的。我心中嗤之以鼻,凝妃話鋒一轉,說起華儀送來的百子圖。
這時,在宴席上見到的碧真竟然上前,將那百子圖展開。
空中隱約飄散一股麝香味道,我一驚,不解地看向凝妃,後者笑:“這就是她的心意,淑妃你善於調香,自然對於香味熟悉,這原來的麝香已經被我取走,仍舊還有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