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順晚膳突然來稟,大臣們打算威逼皇帝將德妃放出。
代雙手裏握著的筷子“啪啪”落在銀盤上,砸的脆響。
“奴婢該死!”代雙趕忙跪下請罪。
我揮揮手,“起來吧,下回注意便是了,不過是聯名罷了,不是還沒有回來嗎,別擔心。”
代雙見我麵色雖然平常,但是卻深知我心裏不暢快,包子攪和爛了都沒入口。
恭順見我沒了食欲,便起身上前親自布菜,卻在夾起包子落碗時,輕輕“咿”了聲。
然後就見他麵色由白轉灰,匆匆喝著,叫無關人等都回避出去。
見他越矩,心中好奇看他一眼,恭順在就剩下我們幾人後,便跪地請罪。
汗珠子不斷滴落在冰冷的地磚上,顫聲問道:“娘娘,剛才膳食可有入口?”
我見他如此,卻沒有急於回答,倒是代雙急切,隻說還沒有。
恭順臉色明顯一鬆,喝道:“那是你們誰吩咐的廚房,居然給娘娘吃這寒涼之物?”
恭順的惱怒驚得一幹人等臉色全變了,蓮歌趕忙抓住他問道:“哪裏來的寒涼之物,公公快起來說與我聽。”
蓮歌的急切,恭順趕忙起來,指著我已經攪和爛的小包道:“這裏麵可是摻雜了螃蟹肉……常人可以吃,但娘娘可有了身子,怎麼能用這等食物!”
蓮歌臉色變了再變,一時愣在當場,而代雙卻跪在地上道:“姑姑,這食物可是被人做了手腳?奴婢並沒有,奴婢沒有……”
代雙有些嚇傻了,一旁的綠珠也跪下求情,道:“娘娘,代雙不會的,她真的不會……”
恭順卻沒有急躁了,喝道:“哭喊什麼,還不趕緊查查這桌上還有什麼,今日娘娘沒有吃入也就罷了,若是日後呢?”
代雙與綠珠趕忙起身查看菜品,而我則是攜了蓮歌與恭順往內室走去。
“以往都是在自家小廚房用膳,唯獨今日就特別想吃那包子。”我輕輕說道,開始思量究竟會是哪一環出的事。
“娘娘有身孕的事,除了皇上,宮裏可沒有人知道的啊,這可就奇怪了,難道咱們宮裏出了內鬼不成?”恭順麵色難看。
蓮歌卻提醒道:“宮裏,凝妃也是知道的。”
我一驚,道:“不會是她。”
卻想起,在我初懷孕時,她拿出的那副畫軸。華儀夫人給的畫軸,裏麵被藏了許多麝香,能叫多少女子不知覺間就滑胎。
搖搖頭,不會是她吧,可是她不是知道我有身孕的事麼,她也有孩子,還是兩個兒子,最怕的不就是再來個皇子與她家兒子爭奪皇位?
我心裏一陣翻湧,再看時,蓮歌與恭總管已經爭論不休。
“去傳,皇貴妃娘娘膳食裏,被人加了蟹肉,幸被恭順恭總管察覺,胎兒無恙,然,娘娘已經受驚,著令徹查!”
我聲音已經陰冷,駭得蓮歌與恭順都不敢說話,半晌才敢問道:“娘娘,這樣妥帖嗎?”
“傳吧,各宮都要去,皇帝那裏,隻要說本宮受了驚嚇,已經喝了湯藥睡下了即可,這麼晚,本宮不希望他來質問。”
再也彎不起一絲弧度的嘴角漸漸下沉,連著心也沉到底。
第二日一早,所有來請安的女人臉上都帶著詫異,昨天,關於我並沒有小產的消息不脛而走,也許她們都會覺得我很可憐,有了身孕瞞著眾人還被人惦記,但是,我冷笑著,消息是我傳出的,怎麼還會讓自己可憐?
那三位公主妃子最近很安靜,甚至於連人都找不到,終日躲在自己宮裏,根本就不走動了。我也不是沒有警惕,早派人悄然去查,竟是一絲一毫的異樣也沒有。可就是因為如此,我才更覺得怪異。
那三位,除了清妃以外,我真不覺得哪個還能安分,如今玉妃不在,那冰潔二妃也按兵不動,早些時候派人找來雪姬,不是還想叫清妃勾引皇帝然後懷上龍嗣麼,怎麼現在還會這麼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