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屋外,一行人抱著胳膊並排站著,臉上不是麵無表情就是幸災樂禍,而不遠處,夜啟幾人拖著步子跑著,越來越慢,卻不敢停下。
“呦,夜啟,你這速度可以和烏龜比了。”風子衿搖著折扇,笑眯了眼。難得有機會可以嘲笑夜啟一番,他怎能放過。
夜啟扭頭惡狠狠瞪了風子衿一眼,卻沒有力氣罵回去了,在沒有魔力維持的狀態下跑了一整夜,他現在隻覺得腿腳發軟,都不像是自己的腳了。
“要不我們去求求情吧,他們再這樣跑下去,會吃不消的。”玉暇皺皺眉,拉了拉君落的衣角。
君落抿嘴,想了想,點點頭。
“嘖,為了美人可以上刀山下火海啊。君落,求情需慎重。”風子衿飄了過來,笑嘻嘻的說道。
玉暇瞪了他一眼:“子衿,你還算是夜啟朋友嗎?沒看到他快不行了,你怎麼都不著急呢?”
不行了?風子衿挑挑眉,向夜啟看過去,恰好夜啟回頭瞪向他,像要吃人一樣,當即用扇子拍拍胸口,可憐兮兮道:“小無暇啊,你看他還在用眼神凶我,那裏像快不行的人了?我得小心髒都嚇得砰砰跳呢。”
玉暇無語,撇開眼去。
“誰讓他們聽牆角被抓到了,這叫自作自受。”風子衿繼續道。
“說的好像你沒聽一樣,不過是恰好跑得快。”君落斜了他一眼,鄙視道。
“咳。”風子衿一噎,假意咳了咳:“我本來也什麼都沒聽到啊。”
“說的好像他們聽到了什麼一樣。”曲扇舞也噎了他一句。玄屋的隔音效果太好了,夜啟幾個還真的什麼都沒聽到就被罰了,曲扇舞心裏默默的可憐了他們一下下。
玥堯一身緋色長袍,赤色的發絲垂到腳踝隨風輕揚,媚人的紅寶石眼瞳閃過一絲懊惱,白皙的臉頰由紅轉黑,靜靜聽著前麵幾人的說話。
少頃,才淡淡開口:“聽牆角啊,怎麼不叫我?”
“啊!”
聞聲,風子衿下意識大叫一聲,卻嚇得曲扇舞和玉暇也跟著叫:“啊!隊長!!”
“啊!!玥堯姐姐!”玉暇捂臉。
玥堯掏掏耳朵,瞥了他們一眼:“叫什麼叫?不知道我心髒很脆弱?”
聽到說話聲,所有人的視線轉了過來,神色各異。
風子衿僵著臉,隻覺得頭皮發麻。
“大清早的,你們閑在這裏就是浪費光陰,應該學學人家夜啟青絕他們,看人家多勤奮,把我一早就準備好的課都給提前做了。”玥堯勾著笑容,說道。
眾人沒說話,乖巧的站成一排。
玥堯也想跟他們浪費時間,就算她很快就會離開鳳禦大陸,但她也不會因此就疏忽手頭上的事,這是原則。
“作為魔師,你們的天賦並不是最差的,甚至還算是高的。我知道,你們中有兵傭出身的人,個體能力比其它魔師強,實戰能力也不弱。但,這一切都建立在你們擁有魔力的情況下。”玥堯緩緩說道。
邪塵眼瞳閃了閃,打量著玥堯,似乎猜到了她想要做什麼,一向涼薄的唇角竟勾起了淡淡的笑容。
“夜啟和青絕兩人,我相信足以代表你們中的兩派,但若是將他們的魔力封了住,他們的體能又有多厲害?”玥堯說著,看向還在跑的幾人,他們的步伐越來越慢,似乎上麵綁了千斤重的石頭。
風子衿皺了皺眉,不解道:“體能對於魔師來說,似乎用處並不是很大。畢竟魔師是用魔力來作為利器的,而非用身體和力量去搏擊。”
“那你的魔力就不會用完嗎?”邪塵突然開口道。
風子衿一愣,他自然知道魔力會有耗盡的時候,但他從來沒有過那樣的時刻,自然才會有了他剛才說出的話。
邪塵突然冷冷一笑,冰冷而嘲諷的說道:“像你們這樣的人,自然是沒有過魔力耗盡,隻能用身體去和死神掙紮的時刻,你們的身上隨時都有丹藥,暗處都有暗衛守護,所為的曆練,也不過是個玩笑。你敢說,你有過與死神擦肩而過的時刻嗎?沒有吧,因為你們心裏都清楚,不管怎樣你們都不會死,自然連拚盡全力怕都不曾有過。”
話落,風子衿沉了臉色,玉暇也不說話,四周陷入了可怕的沉默中。
玥堯抬眼,看著邪塵,這一刻,她能感覺到他散發出的那股怨恨和仇視,壓抑不住的泄露了出來,震懾人心,讓人一瞬間感覺到了無比的森冷。
又是一個有故事的人。玥堯想著,卻瞥見青安突然拍了拍邪塵,四周那股陰冷的氣息立刻扯了回去。
“你怎麼知道我們沒有拚盡全力過?不是所有的世家子弟都如你所說的一樣,至少,我們和他們不一樣。我們也曾在危機四伏的密室中訓練過,我和夜啟能坐上如今的位置,難道就是全憑著別人?”風子衿冷下了聲音,反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