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雲天背著手信步慢慢地踱了過來,雖然心裏有火,但是鑒於上次是他自己把長白置於不顧才會導致她被付寒秋綁走,一時之間愧疚和惱火倒不知哪個該占上風。
“枝枝呢?”
還是長白先開了口,她像是一點兒都不記得展雲天讓她離開展府時說的難聽話了,也一點兒不好奇方才景枝把他拉走說了些什麼。
“她說你們在等帝伯父,我說帝伯父臨時有事不會來了,小丫頭便覺得掃興,說出去溜達一圈兒馬上回來。”
“他不來了?”
長白不知怎的,聽到這個消息突然有一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是,不來了。你很失望吧?”
展雲天拾級而上,掃了付寒秋一眼,在長白麵前站定,湊到她耳朵旁輕輕問了一句。
長白無語,往後退了兩步,“既然他不會來了,大家都進去吧。”
長白 說完便走了,付寒秋和展雲天倒像是很有默契似的,兩個人都沒動。
“展兄是在青樓裏混久了的人,但既出了青樓,就該注意自己的言行,莫要嚇到了正經姑娘。”
“付寒秋,長白的母親當年的景三公主打小兒長在溫親王府而不是皇宮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展雲天也不繞彎子打啞謎,直接切入主題。
“長輩們怎麼想,我們做小輩的豈敢妄言。”
付寒秋預感到接下來並不是他想聽到的話,因此並不打算接話茬兒,但如今的展雲天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君子展雲天”了,豈會別人不想聽他就罷休?
“長白的母親最見不得的就是宮裏明正暗搶,勾心鬥角,做事說話都要拐好幾個彎兒的樣子。而你們付家,你爹招惹了那麼些女人,有多少孩子他自己算的清嗎?且不說暗裏的,就明麵而兒上那些兄弟姐妹,都掐的跟雞搶食似的,你們家這種修羅場,你以為葉家會把女兒嫁給你?”
“在下的家醜倒是讓展兄見笑了,隻不過付某認為,一個人並不能選擇自己的出身,生下來身處什麼樣的環境也並不是自己能決定的,若長白與在下情投意合,想必葉將軍與夫人會明白的。”
“情投意合?付寒秋,你可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從來隻有利益才能打動你,如果有女人能超過長白給你帶來的利益,隻怕你情投意合的對象也會變吧?”
“真教人傷心,在展兄眼裏,我就是這樣的人嗎?”
付寒秋的臉上還是淡淡的,叫人看不出情緒,這一點,和長白出奇的像。
“付寒秋,你記住了,若你是真心的,我展雲天自是和你公平競爭,若你打的是旁的心思,我勸你趁早收手,否則下場一定會很淒慘。”
“多謝展兄提醒,付某感之不盡。”
不管一個人遇到了什麼事,所處的環境如何變,自身的棱角如何去打磨,心思如何去藏,有些骨子裏的東西,總是難以改變的。比如說展雲天的坦蕩和直接,縱是三年來他一直刻意的隱藏情緒,但處理起某些事,心思還是瞬間就暴露在陽光下。
拜過了天地,直到被送進洞房,葉長齋的腦袋還是懵的。景長捷將她抱回房裏放下,在她耳邊悄悄說了一句“別緊張,等我回來”後就出去了。
本來她是一點兒都不緊張的,可是該死的景長捷跟她說完話後她反而開始緊張了。紅蓋頭遮著眼看不見,隻聽得外麵鬧哄哄的。等了半天景長捷也沒回來,害她餓的都快昏過去了。真後悔,昨天在家裏跟那誰置什麼氣,這下好了,苦的可是自己......
隻聽得門外有動靜,葉長齋想著應該是景長捷進來了,本來因為太累而懶懶歪著的身子連忙端正坐好。
“吱~”的一聲門開了,是有人進來了,卻不是景長捷,那躡手躡腳溜進來的不是景枝又是誰?
小丫頭霍霍完長白,覺得外麵那些人鬧哄哄的實在沒意思,就起了心思跑來逗新娘子。門口的丫鬟們想攔她,還沒出聲兒呢,就被景枝一個眼神給瞪回去了。罷了罷了,想著這小丫頭進去也不能鬧出什麼亂子來,頂多就是和新娘子說說話,就讓她進去罷。否則這會不順她的心,還不知道她要出什麼鬼主意來折騰呢!而且公子向來疼這個妹妹,想必也不會生氣的。
門口的丫鬟們互相交流了一下眼神,就把景枝這個小惡魔給放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