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人多的地方就是熱鬧,大堂人來人往,喧囂聲一直不絕於耳!
伴著這喧鬧聲,沈約不停揮動筷子,夾著盤中樣式簡陋的菜式。
“客官!您裏麵兒請!”樓下小二的聲音傳來,又進來一人。
沈約在小二聲音想起的一瞬間抬頭,看向剛進來的客人。第一眼發現對方是一個女的,瞬間低頭。
“你吃完沒啊?”對坐的曹沐清無聊的都快要發狂了,他們坐這兒已經吃了快一個時辰了,沈約用飯的速度不是一向很快嗎?今天怎麼突然就變慢了?
沈約沒有回話,吃下最後一筷子飯後起身,“走吧!”
燈會還有另外一吸引人的活動,那裏聚集的江湖人也挺多的。
“耶!”曹沐清拿上花燈,興奮地起身,“終於可以出去了!”
每條街道上都能看見許多人,也能遇見許多小攤鋪。遇見一賣冰糖葫蘆的小販,曹沐清興奮的不得了,買下兩串邊走邊啃,臉上溢滿了滿足的笑容,“要是我能遇見師父就更好了。”
沈約兩手空蕩蕩,他並不愛吃冰糖葫蘆。
曾經他也好奇過那玩意兒是什麼味道的,不知是幸還是不幸,幼時的他在塵堆裏撿到過一個灰撲撲的糖葫蘆,那是他第一次拿起垂涎已久的糖葫蘆,毫不猶豫往嘴裏塞了之後,那滿是難受和嗆人的灰塵味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從此,他就將冰糖葫蘆和灰塵等同了起來。
雖然後來他明白了,灰塵是灰塵,冰糖葫蘆隻是山楂加糖漿。灰塵是嗆人的味道,但糖葫蘆該是酸甜可口的另一美味,但即使明白,他也不敢去嚐試。
“小姐,每年燈有樂酒賞這一活動,會有很多人去,你要去看看嗎?”沈約問道。
酸酸甜甜的滋味在口中交替,在曹沐清看來,這可比宮中的任何一味糕點都來的好吃。啃得正是高興,聽得沈約的問話,抬頭望向他,“樂酒賞?”
糖漿凝固成塊,包裹著最裏層鮮紅的山楂,在周圍昏暗的燭光的照耀下,顯得晶瑩滑潤。可是當年那灰撲撲的糖葫蘆驀然劃過腦海,惡心的灰塵味再次湧上喉頭。
沈約緊皺著眉頭,強忍著想要嘔吐的欲望。僵硬地逼迫自己的視線轉向一邊,同時等待著曹沐清的回答。
曹沐清略微思考了一會兒,“既然很有名,那師父會不會去呢?”問話的同時,雙眼亮晶晶地看著身旁的人。
“或許。”
“好啊,那我們過去吧!”曹沐清高興地手舞足蹈。
臨近湖畔,夏日涼爽的夜風貼近湖麵吹拂過來,吹動著湖畔的樹葉。放眼望去,掛在樹枝上的花燈都被吹的左右搖晃,裏麵的燭火隨風力變得時長時細。
人未至,聲先聞!
一串美妙的簫聲隨風飛入了沈約耳中,起起伏伏的悲調瞬間勾起了他腦海深處的痛苦回憶。
“哪裏來的小乞丐?還敢搶大爺我的位置!”
正處於深度睡眠之中,突然被踢了兩腳,身上的疼痛感逼迫他醒了過來。迷迷糊糊將眼睛睜開了一條縫,最先聽到的是破廟外滴滴答答細細綿綿的雨聲。
連夜走了幾裏路,鐵蛋終於進入了南魏邊境。小孩子體力有限,好不容易遇見一家破廟,隨便躺在破廟的一角就睡得不省人事了。卻不想,就這麼一個破地方,居然還有人圈劃領地。
“還不醒啊!”要飯模樣的男子嚷嚷著,說話間又是一腳踢在了鐵蛋身上,“大爺我要睡了,還不給大爺挪開!”
疼痛的感覺愈發強烈,鐵蛋猛的睜開了雙眼。
“看什麼看?還不知道挪開啊!”
鐵蛋瞪了他一眼,恨恨地開口,“這地方又沒有劃上你的名字,為什麼你要說這個地方是你的?還有你憑什麼打我?!”
牆角的另一穿著破爛的男子走了過來,對鐵蛋拳腳相加,“大爺我們說什麼就是什麼!你這個小破叫花子哪來的那麼多話!”
雨勢漸漸變大,雨水在屋頂凝聚,沿著黑瓦之間的間隙成股流下。滴落在地上,濺起一片水花。
“誒!”最先讓鐵蛋讓位的乞丐舒服地躺在稻草堆裏,雙眼緊盯著鐵蛋的一舉一動,“誰允許你坐在那兒的?”
聞聲,鐵蛋抬頭看了一眼那人,緊抿著嘴唇,嘴角的傷口又開始往外冒血珠了。
默不作聲地又往旁邊挪了一個位置,內心已經開始破口開罵了!
“那兒也是大爺的地。”
鐵蛋一屁股坐下,冷硬的觸感不斷傳送至腦海。
“喂!小乞丐!聽到大爺說話了嗎!”
後者低埋著頭,緊緊盯著地麵,一眼不發。如果正在吼叫的乞丐仔細看一眼,就會發現他正在輕微地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