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嶽樓低頭想說辭的空兒,徐氏推了孟大鵬一把,嗔道:“你急啥!怎麼著也得等孩子進屋坐下,先把這些人啊、東西都安置下再說吧?大過年的,都站大門口叫個什麼事。”
孟大鵬隻得閉上嘴,耐著性子不言語。徐嶽樓沒了看看新家的心,進屋後先是利索地同徐氏交代了一番,把人和東西都安排了一下。馬車進了後院,東西也跟了進去,由雲娘負責安排;碧痕的家人都在,她自跟著爹娘暫去東廂那溜客房。
兩個分來的小丫頭的名字,是徐嶽樓自己取的。她把杏眼那個取名為杏兒,另外一個毫不客氣吃了她半盤冬棗的丫頭取名為棗兒。這兩個小丫頭剛學了規矩,管事媽媽教的是“一步都不離開主子”,她們倆堅決不肯去休息,就站在徐嶽樓身後,隨時待命。
讓兩個十歲的小丫頭一直站著是可憐,卻比吃了上頓沒下頓的強!沒人天生喜歡當丫鬟,隻是,她們不得不做。這倆人跟著徐嶽樓不足一個月,卻給她深深上了一課,讓她平生有了“階級不同”的感受。
一切安排妥當後,徐嶽樓心中已有定論,她從帶來的東西中翻出了一張畫,對猛大鵬道:“舅舅,這些日子我師父罰了我,暫時沒幫我找人。我這幾個月把畫好好學了一下,依著自己的那點兒記憶畫了娘的畫像,你看下。”
孟大鵬和徐氏紛紛上前,隨徐嶽樓一起看畫。
孟大鵬唰一下地紅了眼!他哀嚎著:“真娘離家的時候剛剛十七,這到底遇到了啥事,讓她變得這麼老氣!”
噗!徐嶽樓險些讓自己口水嗆死,又不是照片,怎麼看出顯老來了?最多帶了點成熟-女人的韻味!等等!這意思是,便宜娘真的跟媽媽長得像?
徐氏本不欲吱聲,但聞孟大鵬這話,不高興道:“一張畫像能看出什麼!平時也沒見你眼睛這麼好使。隻她跟我哥哥兩個人在外麵,能不吃苦頭嗎?她要是有點主意,把我哥給留在家裏,不就什麼事都沒了!”
孟大鵬怒吼:“你怎麼這麼說!我要是做啥,你敢反對?”
徐氏氣得胸部一巔,若是老娘不讓你做的事,定然想法子毀了,才不會像你那麼傻愣地說出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懶得理孟大鵬這廝,氣哼哼地坐回凳子上。
孟大鵬見她服軟,繼續哀嚎自己的妹妹去了……
因徐氏坐下,徐嶽樓身邊空了一處,杏兒補了一個上來。她見到畫像時,驚呼道:“棗兒,你快來看看,這是不是咱們在鳳州見到的那個施粥的夫人?”
徐嶽樓一聽,忙讓了地方,讓棗兒也看畫像。杏兒和棗兒都是鳳州人,戰事起後跟著家人去了當地首府——鳳州。鳳州養不了那麼多人,隻得把人往內陸輸送,杏兒和棗兒兩家和大多數人一樣選擇,進京!京城要是沒了,這個天下就不穩了,老百姓心中,那是最可靠的地方。
棗兒看了會兒,歪著腦袋想了想道:“像是像,但是那個夫人好像胖點兒,還有啊,那個夫眼睛那裏有顆痣呢。”
孟大鵬忙道:“是右眼那嗎?”
棗兒不好意思道:“我當時覺得那夫人那個痣跟我粥裏的紅豆有點像,沒注意那痣在哪隻眼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