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母女相見。那一日，司馬夫人從司馬憶兒那裏得知，幾年前在西夏事，司馬明接到楊家的畫像之後，結合司馬夫人的經曆，便已猜到結果。司馬明毫不猶豫地毀了所有畫像，並教導幺女，一定要看好司馬夫人，不讓她被人搶走。
“你爹這個笨蛋！”小女兒緩緩道來後，司馬夫人怒不可謁，氣道：“悅兒，我隨你去宋家借住些時日，可好？”
徐嶽樓未答，司馬憶抱著她不撒手，哭道：“娘，你不要離開我！”
“娘不會離開你，悅兒是我的女兒，你也是。沒有你爹，我照樣養得起你。我不行，你姐姐也可以，我們一起走。”
司馬憶喜極而泣，把親爹忘之腦後，依偎在司馬夫人的懷裏，喃聲道:“娘，你還要我，太好了！”
司馬夫人哭笑不得：“你爹都跟你說了些什麼啊！這個老糊塗蟲！”
徐嶽樓笑道：“憶兒是麼？我認了娘，你隻會多個姐姐，不會有損失的。我今年十六了，又是許了人家的，唔，你姐夫今年十八了，估計也等不了幾年，我就會被娘潑出去的。”
司馬夫人想到京中之事，忙問道：“所以，蔡京是我未來女婿？”
徐嶽樓會心一笑，道：“是呢。可惜，司馬家沒人叫司馬光。”
司馬憶小腦袋一昂，道：“誰說的！我爹說，我哥哥原本叫司馬光的，是我出生後、在我娘建議下，才改成司馬惟的！”
……
徐嶽樓哭笑不得：“娘，你這麼做是不是有點過分啊！我跟你說，你女婿那人吧，不管叫什麼，都有成為一代奸相的特質！所以，司馬惟不管叫什麼，結果都是一樣的。”
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司馬夫人笑而不語。
母女三人鬧了許久，終是司馬憶抗不住了，臥倒在榻上，徐嶽樓和司馬夫人卻是久久不肯入睡。
“媽媽，我不敢睡覺。我怕，醒來之後，這還是夢一場……媽媽，你不知道，我多少次幻想過今日的畫麵。媽媽……媽媽……”
司馬夫人把痛哭流涕的女兒擁在懷裏，同樣淚流滿麵：“傻孩子！我未曾想過在這裏能遇到你，也不知道自己還有個女兒。如果，如果我知道的話，我早就去找你，不讓你受這幾年苦。”
“媽媽，我不苦。唔，在現代我隻呆了三四天，就來了這裏。這裏的舅舅——就是你的哥哥，他對我很好；舅母還是我親姑姑，這叫換親，你知道嗎？也是絕了……”
絮絮叨叨中，徐嶽樓說著過去幾年的事，末了問道：“媽媽，你也不差，為什麼不像我師父那樣創一番事業呢？”
司馬夫人淺笑道：“傻孩子，我過得很好，為什麼要那麼辛苦？司馬明的俸祿是不多，卻夠我們使用了。兒女婚事，那也不是我要操心的。說到這個，悅兒，你出現的太突然，我可沒嫁妝給你。不過，看你現在的身家，嫁妝也是足了。”
徐嶽樓急道：“哪裏足了啊！你女婿可是蔡京哦！我這點嫁妝怎夠看的！”
司馬夫人疑惑地望了眼女兒，知女莫若母，她驚訝道：“悅兒，你是真的擔心？但是，你錯了！”
“錯”字說得那麼斬釘截鐵，徐嶽樓習慣性地臣服，雖然這個習慣空缺了幾年。她不安道：“嗯？我做錯什麼了嗎？先聲明哦，蔡京就是個大混蛋，隻要他對我好，那我就嫁！”
司馬夫人了然，看來女兒很喜歡那少年。
“不，不是不讓你嫁。他對你不錯，媽媽有所耳聞。”安撫了徐嶽樓，司馬夫人話鋒一轉：“但是，你的確錯了，錯在沒認清現實。你要嫁的，是少年成名的蔡京，而非權傾朝野的蔡京，你懂麼？”
啊……徐嶽樓張著小嘴，忽而懊惱道：“我怎麼把這個給忘了！是啊，王雯她嫁入蔡家時，嫁妝尚不過萬。如今，我已絕對碾壓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