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雞不成蝕把米,說的就是蔡夫人。蔡攸這種人是沒興趣管兒子的,自然不知道蔡夫人往兒子屋內塞人。
“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不要得罪兒媳婦!怎麼?還惦記我娘壓你的事呢?我娘壓你,一是長輩,二是你章家弱!”
蔡同爭辯:“爹,雯兒沒有不孝——”
盛怒的蔡攸並不聽他分辨,隻是繼續罵道:“我說親家公怎會一直不待見我呢!原來都是你這個陰險的女人在作怪……”
蔡京嗤笑,蔡同臉色難堪。
蔡夫人在兒子麵前如此丟臉,雖說不是第一次,但在庶子麵前卻是第一次。更重要的是,她的目標完不成了。至於周燦,其實,當年之事,她早就查明。章家沒有錯得離譜,且,章家是她生死存亡有關的娘家。
她知道實情真相時,尚未產子。如果她願意,那會兒離開蔡家便是。隻是,周燦卻不是她心中良人。男女之****,不能讓她親娘複活、不能使得她衣食無憂。她相信周燦能出人頭地,卻沒有自信他在出人頭地之後,還會守著自己,她不敢賭。
想到相同情形的夏夫人,蔡夫人嘴角露出淺笑。那個勇敢的女子,她是幸運的。這時,聽見蔡攸的指責,再看看在庶子麵前難堪的兒子,蔡夫人眼皮一跳,她冷聲道:“沒有我拖後腿,王相眼皮子也不會那麼淺!”
蔡攸一愣,腦袋轉了兩圈,還是沒明白,遂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老爺能力太弱,王相絕對看不上!他將女兒許配給我兒,僅是因為我兒出色!”憋了那麼多年的實話,終於說了出去,蔡夫人頓覺無比舒暢。
“你這個毒婦說什麼呢……”
耳邊蔡攸的咆哮,蔡夫人恍若未聞,坦然麵對兩個庶子:“淮兒,我知道你心中不忿。說句大言不慚的話,蔡家沒有我,便不會有今日的成就。你爹沒腦子得罪了二房,都是我從中周旋;他的那點俸祿都不夠他養妾室的,你所帶代管的那些產業,不是蔡家的,不過是我打著蔡家名頭做的!你們什麼都不做,吃我的和我的,還嫌我們母子礙事,這是哪門子道理!”
蔡淮低頭不語。
蔡夫人再轉向蔡京:“京兒,你太出色了!處處碾壓我兒,我不喜你,實乃人之常情。我費心費力幫章家做事,不過求個安穩。剛才那一瞬,我忽然覺得,如果你注定要比我兒出色,我幹嘛要惹來你的不快?你們是兄弟,互相扶持,總好過自相殘殺。所以,如果你願意給我和同兒互相依靠,那麼,你和徐嶽樓的婚事,我力挺到底。”
蔡京不解蔡夫人為何突然不裝了,然,她攤開來說的話,卻讓他產生那麼一絲認同——尤其是在,蔡同激動地握著他的手,又拉著蔡淮的手,說他們是兄弟之時,他忽覺得似乎,真的是兄弟。
於是,這次家庭會議,隨著蔡夫人冷漠轉身離去,蔡大人追了上去而結束。自這日起,蔡夫人似乎如涅槃的鳳凰那般,不再隱藏能力,把霸道提到了正麵。當她把價值萬貫的聘禮單子交給蔡京時,袁氏笑開了花。
“我知道徐嶽樓的嫁妝不會比這個少,隻是,在賺錢上,我確實差她們師徒好多。京兒,你體諒一下吧。”
蔡夫人重生後,對外,讓人捎信給章家,讓他們好自為之。對內,減了妾室的用度,幾個妾室鬧到蔡大人那裏。蔡大人根本沒有辦法,前後思量一番,他覺得到了靠兒子的時候。蔡淮生母已逝,袁氏又不要他的錢財,於是,他和袁氏做起了正經夫妻來。
對袁氏來說,這是守得月明見雲開啊!不就是這男人不養自己麼?總比蔡夫人養了那麼多年男人不說,還幫著這男人養女人的好!見蔡夫人如此客氣,袁氏笑道:“姐姐這是什麼話!京兒,快謝謝夫人。”
蔡京卻猶豫著收,還是不收,思索片刻後道:“母親,單子我先收著,東西不著急帶走。若是月娘肯收這些,我再讓人來取。”
蔡夫人無奈一笑,她做了初一,但是,對方肯不肯配合,這就不得而知了。要知道,老周此刻不見蹤跡,依蔡夫人對老周的理解,他此刻隻怕已經南下,去告訴徐嶽樓蔡京已他娶之事。老周大概可以和夏將軍比擬吧,隻是,終究和自己有緣無份。
楊家那邊,盡管找不到老周的人影,楊夫人絲毫不擔心,對蔡夫人道:“嗬嗬,你太不了解我們師徒了。雖然我們堅持一夫一妻,也期待一生一世,但知道並不是所有人都能走到終點的。”蔡夫人不解,她卻不再解釋,一麵讓人去杭州獲取準確消息,一麵已經開始準備嫁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