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女之耽兮(1 / 2)

小知這話說的,連同徐嶽樓在內的所有人,瞪大了雙眼。身為自由自主下長大的人兒,徐嶽樓尚且明白“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的重要性。

小知見大家都呆了,不免得意,心道:“知道怕了吧!”

徐嶽樓哭笑不得,本以為遇到好玩的事,誰知,竟是這麼幼稚的一丫頭,她對碧痕道:“你隨她去取吧。”

小知走後,徐嶽樓便有些心不在焉。

這日晚間,難得蔡京天沒黑就回來了。誰知,徐嶽樓不在自己屋裏,隻有吉燕在。

“老爺,今兒夫人呆在書房一下午了,飯也隻吃了一頓。任憑我怎麼勸,她隻說不餓。”

蔡京點頭,表示知道,自去了書房。在外間看到碧痕,忙止了對方行禮的身形,揮了揮手。碧痕會意,悄無聲息的離開。

窗下,徐嶽樓並沒看書,亦未習字,隻是怔怔地望著白紙發呆。

“悅兒。”蔡京輕喚。

徐嶽樓回首,起身,輕笑:“你今天回來得真早。”隻是,那笑不曾抵達眼底,便僵住了。因為,蔡京身上有胭脂水粉的味道。她,以及她的丫鬟,是沒人使用那些普通東西的。

見她遲疑,蔡京隱有不悅。今日赴宴,他原本繼續忽略慕綠。奈何,慕綠忽然道:“蔡大人勿惱,慕綠是來致歉的。今日,我那個不知死活的丫頭去了府上,把夫人得罪不輕。”

蔡京立刻寒了臉,慕綠一驚,連忙解釋。隻是,越解釋蔡京的臉越寒。

“慕綠姑娘,我夫人常說‘人貴自知’,吾深以為然。本官究竟做過什麼,讓姑娘覺得是我的紅顏知己?哪方麵的知己?”

慕綠臉色驟變,紅白交錯,咬唇道:“大人不是常說慕綠的字好看?而慕綠亦覺得大人筆墨,更是了得。常言道,字如其人,慕綠自認對大人略知一二。”

蔡京嗤笑:“你可知,我那一二是特意給人看的?你可知,我誇你的字隻是客套?你的字不醜,那是在天香樓而已。你的字,模仿的是天波府楊夫人的女子楷體,那你可知,我夫人師從楊夫人?”

二人之間的不虞,知府看在眼裏,忙上前打圓場。蔡京以惦記夫人為由,冷然告辭。歸家後,看到心事重重的妻子,他擔心,也惱。

“悅兒,我自問一言九鼎,既然許諾與你,就不會背棄承諾。今日,不過是個不懂事的丫頭,一個自以為是的女子,在你麵前演了出折子戲,你就這般消沉。你對我,竟連這點信任都無!”

徐嶽樓頹然道:“這不是信任問題。而是,你自己有所不同。”

蔡京沉住氣,怒吐二字:“你說。”

徐嶽樓慷慨激揚道:“去杭州前,你說回來後帶我看看江寧。結果,回來後除了臥房,我們其他地方都沒去。你的一言九鼎呢?廝混幾日後,你就把我扔下。喜月喜月,是一整月。年關又近,又不是天塌下來的事,你為何這麼著急去做正事?”

蔡京雖有不悅,依然解釋:“來日方長,我自然會陪你出門玩。你也說年關將近,新年初一到十五,我休憩,除了去杭州,就是陪著你了。正事確實耽擱不得,人走茶涼,聖上那裏,我這杯茶,冷不得。這些,我以為自己不說,你也會懂。”

徐嶽樓苦笑,卻不得不承認:“是,我懂,我明白。正因為懂,正因為明白,所以不曾阻攔。但是,我心裏依然不得勁。上午,我知道那是出戲,我也在看戲。但是,見到碧痕拿回來的玉帶時,我第一反應居然時惱羞成怒!”

見她承認,蔡京臉色好轉一些,語氣卻十分強硬:“你應該信我!”

“是。”徐嶽樓承認。“我當時也是這麼對自己說的。然,我第一時間的反應則是,嫉妒。為什麼會嫉妒?因為在乎,因為不自信,所以我討厭自己的嫉妒。更討厭,你在我心中的位置太重。我不停地對自己說,那是因為已經有了夫妻之實,絕對不是愛。可我越想,越發明白,我隻是自欺欺人而已。”

蔡京又喜又惱,把徐嶽樓擁在懷裏,氣道:“我早就對你動情,你如今才對我動情,吃虧的總歸不是你,為何惱?”

徐嶽樓不願意被摟,掙紮道:“我是女子,你是男子。自古男子動情容易,守情難。女子就不同了,你熟讀經書,不知道‘女之耽兮不可說’麼!哎呦,起開拉,你身上有別人的味道,先別碰我。”

蔡京一邊讚她書看得不少,一麵脫了外衣嗅了嗅。果然有點味道,他順手把外衣扔在外間。

徐嶽樓見他如此,忘了哀傷,忙道:“這天這麼冷,你最近讓酒色掏空了身子,抵抗力不行,快把衣服穿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