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此刻被張沁芸撞見,暮影已然看開,不會有比被徐阿姨撞見更糟糕的事了,老媽若是想來插一腳,那明天的輿論壓力,就勞煩媽媽擔著了。思及此,暮影的心情不由得又好了幾分。
暮影心裏正打著小算盤,一邊的顧修然已規規矩矩問了好。張沁芸審視了顧修然一番,頗覺滿意,隻是……有種奇怪的感覺,她一時說不上來。
“暮影過分了,真是對不起啊。”其實顧修然拉住暮影那會兒,張沁芸就已經跟上來了,隻是不好打擾。看這情形,雖不一定是男女朋友,但要什麼都沒有,說什麼她也不信。
“哪裏。暮影生病了,我送完她本來就是要走的。”顧修然此刻說的話,倒是禮貌規矩得很,暮影不禁想問,“顧修然,你從前的任性妄為呢?”
張沁芸聽了顧修然的話,卻是不依,隻道:“你看外麵天色也晚了,不如留下來吃個飯再走吧。暮影難得帶個朋友回來,哪有到門口了,不進去的道理。”
“這……”顧修然撇眼看著暮影,暮影剛想開口阻攔,卻被張沁芸狠狠用眼光製住。於是乎三人相攜,進了家門。
客廳裏,暮臣峰正在泡茶,聽見門口的動靜,便看見張沁芸身後緊跟進來的暮影和顧修然,不由一愣。他看了眼張沁芸,又看了眼頗顯無奈的暮影,疑竇叢生。
“爸,這位是……”她抬眸看了眼顧修然,“我朋友,顧修然。”暮影覺得說朋友二字都有些牽強,他們之間的關係……一時之間還真找不出什麼合適的詞來形容。
兩人的氣場很微妙,暮臣峰隻一眼就看出,他也不點破,反而極高興,上前來迎顧修然。暮影與張沁芸都覺得奇怪,暮臣峰並不是熱情的人,能這樣,必然是老熟人了。果然,隻聽他開口道:“好你個顧小子。認識我女兒,怎麼不早說。”
顧修然雖對著暮臣峰,但眼角瞥向暮影,笑得狡黠,“是我失禮了,隻是暮影從沒說她的父親是您,不然我早來拜訪了。”暮影隻覺這恭維刺耳得很,仿佛他們有多熟,而且錯全在她。
“你小子,哈哈。”暮臣峰心情極是愉悅。
“他該不是你所說的忘年之交吧?”張沁芸聽到這裏已然明白。
隻見暮臣峰點點頭,轉而對顧修然說:“修然,我這女兒任性固執得很,你多擔待啊。”
“領教過了。”他說著看向暮影,不由唇角上揚,“還受得住。”
暮影哪裏聽不出暮臣峰話裏的意思,又聽顧修然這麼回答,伸手狠狠扯了扯顧修然的衣角。
“暮影你先去換身衣服吧。”張沁芸哪裏看不出女兒的不情願,伸手拉了暮影就往房間裏推去。顧修然看在眼裏,笑得越發深了,轉而對暮臣峰道:“對不起,我們的相處模式可能有些怪異。”
“我看著挺好,來,喝茶。”暮臣峰朝顧修然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坐。
房間裏,暮影換了身舒適的休閑服,將長發高高紮起,這才開了房門出來。張沁芸在廚房裏卻時刻關注著外頭的動靜。聽見暮影的房門開了,立馬探出身子,拉了暮影就進廚房。
“媽你幹嘛?”
張沁芸努努嘴,撇向客廳的方向,“有沒有覺得很和諧。”客廳裏,顧修然與暮臣峰喝茶聊天,倒真是有說有笑。“這小子我挺滿意。”她道。
暮影不欲多聽,轉身正要走出廚房,卻一把被張沁芸拉住,“你要去哪?”
“我回房間躺會兒,頭疼得厲害。”
“在這陪我一會兒就頭疼了?”張沁芸反問。
暮影正要開口反駁,張沁芸立馬截了話,“別說是因為生病,你真頭疼還是假頭疼我看得出來。”
“你讓一個病號呆廚房真的合適嗎?”暮影頂天了,也就是個小感冒,她故意誇大其詞,卻還是得不到張沁芸的首肯。“站一邊給我端盤子布菜。”
眼見脫不了身,暮影也不再掙紮,隻得乖乖呆著。
“篤篤篤”廚房裏響起了張沁芸切土豆絲的聲音,一個大碗裝了些水,在邊上候著,張沁芸正想將切好的土豆放進水裏泡泡去去澱粉,卻不想被一旁的女兒止住了,“不用泡,稍微洗一下就成。”
聽她這麼一說,張沁芸迷糊了,隻聽她接著說:“泡過的土豆太脆,顧修然會嫌棄。”張沁芸笑笑,照著做了,待一切準備就緒,要下鍋,暮影又出聲道,“那個,不要放辣,他吃不來。”
瞧這操心的,張沁芸暗道,今天這酸辣土豆絲倒是要為顧修然改頭換麵了。